我仍低着头不吭声,不是示弱,而是无声的抗议!我已经习惯了在母亲的强势面前沉默,但我的内心却从未沉默过。此时我的心里早就有千万个声音在投诉着母亲的□□,以及对我的不理解。
可出人意料的是,这时爸爸按灭了烟头,抬头看向我。我本来暗淡的希望又熊熊燃烧了起来,可令我没想到的是,他给我的不是希望,而是一盆冷水,将我最后的希望彻底的浇灭了。他叹了口气,淡淡的说:“好了,就听你妈的。”说完便起身进了房间。
他们这是早就统一战线了,问我的意见也不过只是在我面前友情客窜一番?我咬着嘴唇,觉得自己是个父不亲母不爱的孩子,甚至有种被抛弃的感觉。妈妈走过来将冲好的牛奶放到我面前说:“睡觉前记得把牛奶喝了。”然后又拍了拍我的肩膀说,“离开学还有一段时间,你好好想想吧。”她说完也起身离开了。
我望着那扇关了又开,开了又关的房门发了会呆,想着爸爸今天的行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当初进东华高中的时候,他可是曾这样许诺过我,“你先学着,读个半学期,要真不适合再转学文,到时候我会跟你妈好好谈谈的。”
可他今天是个什么态度,完全是一边倒。发生什么事了?在家里我的学业一直是家中的大事,但凡升学什么的,都会当成全家人的大事来讨论。难道目前还有比我学文还是学理更重大的事情发生了,而且还是我不知道的。
我躺在床上睡不着,各种心烦涌上心头,烦燥的睡不着,起身到客厅接点热水,却突然听到爸妈房里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不会是为我学文还是学理吵起来了吧,我真有种冲动,恨不得现在就进去跟妈妈说:“你们不要再吵了,我学理就是了!”
可刚走到房门口就听到妈妈的声音:“好人有什么用,你做了一辈子老好人,到头来还不是下岗了!你成天说我加班不回家,可我这么辛苦是为了谁?我一个人撑着这个家我容易吗……”
后面的话我听得不是很真切,但“下岗”这两个字却把我震得半天回不过神来,我从来没想过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我的爸爸身上!
爸爸所在的单位是国有企业,一直是许多人眼中的羡慕的铁饭碗。而且爸爸工作一向勤勤恳恳,十几年如一日,怎么会下岗呢?
近几年我偶尔也从爸妈谈话的之言片语中,听到效益不好这样的字眼,可我却从未想过会严重到破产的地步。
早几年,妈妈停薪留职去跑业务了,可业务没还没做开,她所在的厂就倒闭了,没有退路,只好一直做下去,这几年业务刚刚有点起色,如今爸爸却下岗了!
后来我才知道爸爸所在的国有企业这些年来效益一直不好,年年亏损,全靠国家的扶持,现在国有企业改革,他所在的企业宣告破产,然后卖给了私人老板,所以他们全下岗了。虽然他也尝试着到中介找工作,可都不是他的老本行,他年纪大了,不想转行从头再来,所以一直拖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工作。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卧室的,只记得那晚我失眠了,翻来覆去的折腾了大半夜,什么时候睡觉的不知道,只知道第二来醒来时已是晌午时分。
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我从冰箱里随便找了点东西凑合了一下,吃完才想到昨天和杨一的约定,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已经快一点了,我们约的是十点,这个时候他应该早就离开了吧。
这注定是一个漫长而烦燥的一个下午,我也不知道到底发了什么疯,居然约了唐悦第二天见面,只是想知道林若雪和杨一的关系。一年前,他在信中提到的若雪,一定就是林若雪!
唐悦不负众望的把她知道的都告诉了我,不愧是资深的狗仔,就没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
原来林若雪和杨一的母亲是闺中蜜友,而母亲的母是也是好友,他们的父亲是高中同学,这关系网拉的可真够大的,用两个字基本上可以概括他们俩家的关系――世交!因为长辈的关系,两家走动的比较频繁,这两家的孩子也理所当然的经常玩在一起。他们俩打从幼儿园起就读同一所学校,这样算下来,他们俩在一起的时间可真够长的,差不多是生命的1/3了吧。
我在心里反复作了个比较,林若雪和杨一从小就认识,也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而我和他不过才认识半个学期,非要扯上点关系,那也只是同桌而已。而且无论是家庭条件还是自身条件,我都没有一样是拿得出手的。唉,与其在这种遥不可及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不如把精力多放在学业上。
而就在不久后的一天,发生了一个令我既内疚又感动的事情。那天我把隔天换洗的衣服拿出来洗,看到一个盆里泡着衣物,就打算顺带一起洗了,可后来竟发现竟发现父亲的秋衣裤都是旧的,而且爸爸的衣服袖口都有些磨损了,而我却穿的是全新的。我抚摸着磨损的袖口,眼睛里不禁雾气朦朦。
爸妈自从那晚吵架后就一直冷战,这次冷战的时间是史上最长的一次,我的整个寒假都在他们的冷战中不安的度过。
我学理也因此最终变成了事实,虽然心里不愿意,但在这种形势下我还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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