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光流逝,阮可黎也一直怀不了孩子,她不仅是想要个孩子,廖慰寂寞,同时也想为阮家和齐家留个后,她按照陈泊鸣的意见,偷偷去几家医院检查过,她的身体是没有问题的。
她没有问题,那么有问题的就是齐涌了,不管是药物原因,还是生理原因,齐涌就是记着阮可黎当年的话,不肯让她怀孕。
陈泊鸣说到这里语气一顿,他稍稍凝眉,本来就苍老的脸愈发显老了,“但这之后我和可黎的通信突然断了,我被北城大学解雇,辗转回到h城的大学继续教学。”
“我托朋友帮我仔细探听,可黎的消息也几乎从齐家传不出来,大致一年后,我朋友告知我,她怀孕了,已经生下一个男孩。”
如无意外,那个男孩应该是齐柏了,陈泊鸣其实很了解阮可黎,她并不爱齐涌,当然,她也不爱他,她人生的信念就是她的长辈灌输给她,让阮家恢复到当年的盛况。
为此,她愿意付出一些代价,所以那个孩子是不是齐涌的,她未必会在乎,只要是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就行。
“我没有再着急地回北城去,可不到三年的时间,我朋友再次告诉我……可黎,可黎她疯了……”陈泊鸣基本无法想象像阮可黎那样冷静理智的人,会被逼到发疯,这四年的时间,她遭遇了什么,他也无法想象。
但阮可黎疯了,就是事实,陈泊鸣回到北城,想了各种办法,一次偶然他的机会,他才得以接触到阮可黎,但即便面对他,阮可黎也认不出他来了,她变得苍老可怖,充满了不可理喻的攻击性。
也在时隔多年的那一次,他和齐涌见上面了,其实他和齐涌曾经也算是好友,甚至他还郑重拜托过他,要他好好珍惜和爱护阮可黎。
齐涌应了他,然而这就是齐涌摆在他面前的“珍惜”和“爱护”。
“这是最后一次,我允许你来探视我的妻子,”齐涌居高临下,言语和神色都相当冷酷,他早就不是陈泊鸣一开始认识的那个齐涌了。
“陈泊鸣你自诩读书人,你的道德和修养呢,对他人之妻这么关心,合理吗?”
“我不关心,不联系的前提是你能让可黎过得好,而非把她逼成了疯子。”
齐涌并没有多和陈泊鸣理论的意思,他让人把陈泊鸣赶走,并给了他郑重的警告。
陈泊鸣在早年就无法改变什么,这之后一样是如此,特别是齐涌顺利成为齐家家主后,他轻易就可以决定和改变他人的命运。
陈泊鸣是回到了北城的一所三流大学,可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他在学校里备受冷遇,甚至被派去看图书馆大楼,生活上也是困顿潦草,一些朋友也都默默和他断交,如此他想知道齐家的消息就更难了。
再两年,他从报纸上得知阮可黎去世了,他知道的时候,吊唁礼都已经过去。他备受打击,愈发消沉,齐涌也没那么多心思放到他的身上。
渐渐的,陈泊鸣才重回课堂开始教学,可他心中对齐涌的怨和疑惑,一点都没有少,他甚至有怀疑过,是齐涌谋杀了阮可黎。
但他没有证据,一直到齐涌死了,他的调查都没有任何进展。
人都死了,他要追究一切似乎都没有了意义,他也老了,北城除了那些学生,无亲无故,他回到了h城,准备在这个他出生的地方落叶归根。
可没想丁帆找来了,还把齐涌一直都不让他见的齐陵带来了。
“我陈泊鸣可以发誓,我所言句句为真,如果有任何言过其实之处,就咒我不得好死,”陈泊鸣铿锵的读书人气质一下子就出来了,他激动地看着齐陵,他所能提供的只有他的见闻,以及这些书信了。
“另外我和你奶奶之间清清白白,从没有任何僭越之处。”他依旧喜欢这阮可黎,为此一辈子不娶,可也仅此而已。
齐陵闻言却没有应,他继续翻这些阮可黎亲笔书写的信件,文字娟秀,虽有提及一些生活日常,但她和陈泊鸣的信件里更多是在分享一些读书体会。
光从这些信件看,就不怎么能让人相信她会发疯,她的内心世界很丰富,除了对孩子有些执着,对齐涌和齐家都不算看重。
“疯病……疯女人……”齐陵低语了两句,眸中的凌厉乍现,又再平息,他没有对陈泊鸣多言其他,他再挑几封看完,便站起身。
“这些信件我带走,明天再送还给你?”
这些信件对陈泊鸣相当重要,几乎是支撑他走过后半生的重要信物,齐陵并不打算将这些从他身边剥夺。
“可……可以,”陈泊鸣点点头,他在齐陵身上看到了浓烈的阮可黎和齐涌的影子,齐陵性子和齐涌像,但模样却和阮可黎很像很像。
他继续瘫坐在床上,强烈的情绪爆发,他已经没力气去送齐陵了。
丁帆和何力看齐陵走出来,他们迎过来,见齐陵略略思虑,然后看向了丁帆,“麻烦二哥继续派人照看他。”
“行,”丁帆点点头,他犹豫了一下,没有多问,他们出了这个破旧的宅子,坐车直接送齐陵到他在h城的一个住处,到楼下把钥匙给齐陵和何力,他就先离开。
齐陵看着好似需要独自思考的时间,他依旧免不了好奇,但该有的分寸和底线是知道的。
在齐陵连夜翻阅信件时,丁澄还在海水里翻腾,他软磨硬泡依旧用三个海螺肉的租金,租来了必要的下水工具,他和金腾去海里给众人弄点宵夜回来。
在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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