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源西抿了一口酒,微笑着不说话。
“对对,好像真的不太好了,”他看见沈循川的颈子下边已经起了点点红疹,忙道:“沈哥,你有没有药?”
沈循川呼吸急促,轻轻摇头,依旧说道:“没事。”
对面的人这才发现沈循川的不对劲。
徐子流连忙起身,往前倾了倾,果然看见他敞开可见的皮肤发红,就连脸上也是不正常的红晕,神情已不似刚才的冷静疏离,带着凌乱慌张:“怎么了?”
旁边的苏源西皱了皱眉。
沈循川觉得身体一些部位开始发痒,伸手去挠,嘴里安抚看起来有些着急的徐子流,心中却不知为何微末欢喜:“没事。”
徐子流被他眼神一烫,不自然地冷静下来,问:“到底怎么回事?”
王文旭叫服务员倒了一杯白开水,让沈循川喝了,好在酒没多少,不是很严重,看他已经缓过来了,才回答徐子流的问题:“沈哥对酒精过敏。”
——
最后这顿饭是不欢而散。
徐子流和苏源西两个人坐在车上,一直到最后,都没有再看过沈循川一眼。
沈循川见他开了名贵的车子,穿着名牌衣服,好像离开只要了他,什么都是最好的。
看着他们绝尘离去,他一瞬间被抽干了力气,麻木地任王文旭叫车回去。
车上。
“文旭,不好意思,本来今天要请你吃饭,被我扫了兴。”
“哎呀,吃不吃都是一样的,谁请也是一样的,不吃这顿饭,我也不会饿死。沈哥,你最近心情不好,就别操心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了。” 王文旭无所谓地说道。
最后他坚持把沈循川送到家,沈循川越觉得愧疚,本来是要还人情的,结果更加麻烦了别人,他有些歉意问:“要不上去坐坐?我看你刚才都没怎么吃,如果你不嫌弃,我就随便做点,将就着吃。”
王文旭当然是不可能拒绝了,喜滋滋地跟着他一起上去。
“哥,你和谁一起住啊?”王文旭一进门就看到鞋架上不同尺码的鞋,狡黠地笑:“女朋友?不过这鞋看着不像女孩子的啊。”
沈循川一默,而后笑笑:“哪有什么谁,进来吧,不用换鞋了。”
得找个时间收拾一下屋子了,心里想。
他让王文旭先在客厅休息一下,自己去厨房做饭。
这两天他一个人都是简单做饭吃,没心思去买菜,这时候没有来得及准备,打开冰箱才发现家里几乎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他叹了口气,为难说道:“文旭,呃……吃鸡蛋面可以吗?”
“……”
“文旭?”没听到回答,沈循川走到客厅里去,也没见着人,有些奇怪,又叫了一声:“文旭?”
这时王文旭慢踱踱地从卧室里走出来,目瞪口呆,嘴巴大张得可以放下一颗鸡蛋,面部扭曲地说道:
“沈哥,你喜欢男人?”
——
徐子流心烦意乱,以至于忘了把放在车上才买的衣服提回屋里。
陈妈听他说晚上在外面吃,又见他这么早回来,问他吃饭了没,他说没吃,接着改口说吃了。
听得陈妈哭笑不得,问他到底吃没吃。
徐子流沉思了一会儿,却没回答她的问题,直接问:“酒精过敏的话会很严重吗?”
陈妈赶忙走近上下左右地瞧着他,发现没什么异常后才松了口气:“有的严重有的不严重,要分情况,怎么了?”
“那喝了酒后身上很快就出现红斑,呼吸紧促,这个严重吗?”徐子流继续问。
“不算严重,我还听说过因为酒精过敏导致死亡的。”
14
徐子流睡不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
和沈循川一起过了十年,他居然不知道他对酒精过敏。
印象中,他的确没有见过沈循川喝酒。
那个叫王文旭的说,在他们一次部门聚餐中,沈循川不想搞特殊坏了大家兴致,便也端着酒杯开始喝,结果喝着喝着就摔倒在地上,问了后才知道他是过敏了。
那个王文旭还说,沈循川的额头擦着桌角,出了血,留了伤口,可他脑海中根本没有沈循川受伤的记忆。
今天他忍不住轻轻撩开沈循川额角的头发,才发现那里果然有一道细微的伤疤,心里突然打翻了五味瓶,是难以形容的滋味。
那条伤疤刺着他眼睛,以至于不敢再去看沈循川,只想赶快离去,离他远远的,才会让心里那种羞耻感减少几分。
那种和一个人生活了十年,却发现还是不够了解对方的羞耻感。
——
沈循川吃完一桶泡面后,就开始收拾东西,或者说,开始收拾徐子流的东西。
他把所有与徐子流有关的衣物都分类收好,唯独留下的,就是床头柜上摆放的两个人的合照。
照片里是他们搬新家,他亲吻着徐子流的脸颊的自拍,其实是他趁对方不注意时凑上去的,洗出来后买了个相框裱上,被徐子流嫌弃了好久,最后还是被他放在那儿一直到现在。
那天王文旭震惊的反应其实也让他有点不知所措,他很少在工作时候提起私事,也很少像那天一样和别人出去闲逛,只有身边有徐子流,他才能提起万分兴趣去做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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