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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者给少年清理了伤口,回报弘瀚说都是些外伤,只有右肩伤比较重,近期不可再动武,包扎起来将养一番,便无大碍了。
弘瀚的心情总算好了一点。他刚刚回到炎城,就出了这样的事,不得不好好反省一下。
自己只顾着着眼大局,却疏忽了身边的事。回了国,进驻了侯府,就不能再像以前四处浪荡一样疏忽大意,必要的防备是要的。十三叔是侯府老人,这件事交给他可以放心。
允是他从圻山上带出来的,原以为天子势微,手伸不到西炎这么偏远的地方,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一手,也不得不防。
弘瀚天不怕地不怕,他一向觉得,再强的敌人也没关系,只要自己的人都还在,那就有无限的勇气和机会。
弘瀚推门进屋,本想好好和允谈一谈,却一下子惊住了。
少年正努力穿起黑衣。他身上的伤口都用绷带绑好了,手、胳膊、腿、肩膀、腰,绑了很多处,有些地方还渗着血迹。他手腕和脚腕上的锁链还没能撬开,想是一时半会弄不开,只好先挂着。白色的绷带,红色的血迹,黑色的镣铐,若无其事的表情,苍白干净的人——弘瀚竟然移不开眼。
他右肩受伤难以动作,又有锁链牵制,连穿衣服都十分困难笨拙。
弘瀚按住他的手,将黑衣拿走。“以后不要再穿黑色的衣服。”黑衣就看不出血色,看不见受伤,就总是以为没有事。
“可是……我是主人的影卫。”影卫向来都是穿黑衣的。
“我的人,就得听我的规矩。”弘瀚将自己身上的华服解下,披在少年身上。遮住他伤痕累累的身体。
“是,主人。”
允的身体有着少年人特有的消瘦单薄,没有受伤的地方皮肤白皙,能看出一些浅浅的旧疤痕。弘瀚记得在圻山的时候,少年的身体毫无伤痕,除了手背上的烙印之外,堪称完美。不过跟了自己几个月,就新伤旧伤一大堆了。
“你以前难道没受过伤么? ”
少年答道:“练功怎可能不受伤。不过大伤没有,小伤是经常有的。”
手指轻轻拂过腰侧的那处疤痕——那是草原那战留下的。“以前我怎么没见过?”
允想了一下,“影门练功的寒泉,据说也有疗伤的功效。”抛开奇寒的属性,实乃一处武者练功的宝地。
“原来如此。”弘瀚心说以后少不得带允再去影门,泡泡泉水除疤。“那几个杀手你认识?”
允垂下眼睛,道:“不算认识罢。那是天子的暗卫。”
“又是影卫又是暗卫,还真他**的复杂!”弘瀚不再插嘴,等他往下说。
允停了一会,“不管是什么原因,我私自离开圻山是事实。天子大怒,派出暗卫来捉我回去。我不肯跟他们走。”
“他有胆就直接下王令来跟我要人啊!”弘瀚又忍不住了。
“您会尊王令吗?”
“当然不会。”
允叹了口气,“那天子颜面何存啊。”
弘瀚笑起来,天家的没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此看来,果然还是派几个高手过来悄悄的把事情办了比较简单。“所以以后还会派人来?”
允想了想:“应该不会了罢。”自己有了防备,暗卫再来几次也没有用。而能对付自己的人,天子想必不会派出来。
“以后再有人来,你就大大方方喊人,咱们有架一齐打,有肉一起吃。”
“好。”允也笑了。他并不懂得什么人情世故,也不会为了讨好别人而笑,所以他的笑很少,但他笑了一定是真的开心。
弘瀚想到了什么,认真问道:“你是不肯跟他们走,还是因为火契的缘故,不能跟他们走?”经过火契拜主,影是无法反抗主人的。允已经认了他做主人,自然是无法离开。但‘不能’和‘不肯’是两回事。
允抬起眼睛,定定的看着弘瀚,十分清楚的回答:“我不愿意跟他们走。”
心花怒放是什么感觉?弘瀚之前还觉得诸事不顺压抑着怒气,突然间云开雾散,如同吃了蜜糖一般。
他从胸腔发出低沉的笑声,探手揽住少年,“不错!不错!跟着我就对了!我虽然粗野霸道,也晓得护着身边的人!你是武功高强也好,受伤病弱也罢,我总护着你不叫人伤了去,谁来都不行。你是我的,就一辈子是我的,我便护你一辈子!”
允看着他英挺的侧脸,那胸腔的笑声像是从身体直接传入了体内。长久以来习惯了黑暗的心,仿佛找到了一点微亮的出口,虽然遥远却莫名的安心。他不需要人护,但有人愿意护着,却是不一样的。
那英挺的脸突然凑近,带着微微的酒气,双目亮的惊人。允已经能够读懂弘瀚眼睛里的□□,这一次他没有闭眼,并且伸出手,笨拙的去解弘瀚的中衣。
“别惹我。”顾忌到少年一身是伤,弘瀚不想碰他,虽然他想要的要命。
允在他耳朵边说:“这些伤没关系的。您刚才的话,我很感激。”他轻轻的亲了亲弘瀚消瘦的脸颊。他从来没有主动过,尽管一直很驯服和顺从,但那和主动是两回事。
轻软的呼吸扫在耳根,弘瀚眼神一暗,裹紧少年身上的华丽外袍,毫不费力的把他整个抱了起来。
一直等在偏殿门外的老内侍吓了一跳,门被粗野的踢开了。西炎伯跨了出来,只穿着中衣,抱着一个人噔噔噔往寝殿去了。他只看到一角华丽的外袍,以及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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