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鸣说推推鼻梁上的眼镜,“警官,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想去医院处理一下头上的伤口。”
高燃刷刷写字,“你跟你的妻子恋爱八年,结婚十年,在一起过了十八年?”
张一鸣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他长叹一声,“是啊,十八年了。”
高燃抿唇,十八年,这个数字已经占据了一个普通人一生的四五分之一,“为什么不好好过日子?”
“谁不想好好过日子,只是日子过起来,远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张一鸣苦涩的说,“我跟她结婚的时候,是想一起过完一辈子,说的那么些话也都是真的,我只能说,是我高估了自己,这个社会给的诱||惑太多了。”
婚内出轨,背叛曾经为自己打下江山,落得一身病根的妻子,就这么个理由。
高燃边记录边问,“你们这些年为什么不要个孩子?”
“想要的,一直都想。”张一鸣哽咽,“可是她的身体不好,她为了我吃了很多苦,我对不起她。”
高燃抬眼,“你爱你的妻子?”
张一鸣的眼眶泛红,“是,我爱她。”
高燃“啪”地一下把圆珠笔按在记事本上面,情绪有些激动,“那你还在外面养女人?”
张一鸣自嘲,“到我这个地位,很多时候不得不逢场作戏,因为别人都做了,我如果不做,会被他们当个异类排斥在外,没有办法,我也是身不由己。”
高燃不快不慢的说,“所以你是身不由己?”
“是不是都不重要了,”张一鸣仿佛没有察觉被鄙视,他痛苦的说,“悲剧已经发生,一切都是我的错。”
“你养的比较久的那位二十出头,做过好几次人流了,都是在跟遇到你之前做的,她跟你在一起后,只怀上了一次,很不幸的流掉了,”高燃看着对面的中年人,虽然没有地中海跟啤酒肚,但离高大威猛英俊潇洒有十万八千里,只能算是斯文成熟,说到底,还是钱在这里头作怪,“除了她之外,你还养了一个更小的,今年才十九岁,怀上了,知道这个事儿吗?”
张一鸣说知道。
高燃笑着说,“恭喜啊张先生,你今年四十九,也算是老来得子。”
张一鸣的脸抽了一下。
高燃的话锋一转,“张先生,你听没听过王奇这个人?”
“没听过。”张一鸣伸手去碰头上的伤口,“警官,我什么时候可以……”
高燃打断,“先去填表。”
张一鸣起身。
高燃突然开口,“站住。”
张一鸣转身,疑惑不解的询问,“警官,还有什么事吗?”
高燃走到张一鸣面前,扫动的目光带着审视,片刻后收回,他摆摆手,“没事了,去填表吧。”
“张先生,你的妻子不在了,她的父母还在,老两口白发人送黑发人,暂时没有办法接受,行为过激一点是正常的,希望你能理解一下。”
“我理解,以后我会把他们当我的亲身父母。”
张一鸣离开后,高燃瞥一眼始终一言不发的男人,要不是有监控,他已经一脚踢了过去,说要审问,结果自己屁都没放一个,全要他来。
“封队,完事了。”
封北把嘴边的烟拿下来,“泡杯茶送到我的办公室,拿上口供。”
不多时,高燃去找封北,两手空空,既没泡茶,也忘了拿口供,一脸的心不在焉。
封北说,“你想什么呢?”
高燃反问,“小北哥,这个案子会不会还有疑点?”
“从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嫌犯王奇已锁定,就等着将他抓捕归案,”封北看了眼青年,“别咬嘴巴。”
高燃啃嘴角的动作一停,恼怒的瞪过去,“我正在思考问题,你一喊,就被你给打断了。”
“你思考问题就思考问题,咬什么嘴巴,破了吃东西,要死要活的还不是你自己,”封北听出来些东西,他一挑眉,“死者的丈夫张一鸣身上有斑?”
“要是有,他还能走出去?”
高燃抹把脸,“露在外面的部位我都看了,没看见斑,衣服遮起来的地方就不知道了。”
封北在桌上的一堆资料里翻翻,将其中一份扔给高燃,“这是张一鸣的不在场证明,有人证跟物证,死者出事那晚,他在一个朋友家里吃饭,那个小区的监控和门卫登记表上都有记录。”
高燃说出自己的猜测,“就算人是王奇杀的,背后指使的会不会不是那个小三,而是张一鸣?”
封北挑眉,“继续。”
高燃说,“我看过张一鸣的档案,他早年是个小白脸,没有他的老丈人在他创业前期给予支持,妻子中期辅助,就没有后期的飞黄腾达。”
“死者因一次出差发生事故,胎死腹中,从那以后不但不能怀孕了,还换上了抑郁症,张一鸣如果想跟她离婚,又不想摊上忘恩负义的名声,除非她自愿离婚,否则只能慢慢拖下去,拖到她死。”
封北沉吟不语。
高燃拉开椅子坐下来,思维往外扩散,“张一鸣的公司是死者一手给他搞起来的,说不定死者手上有他的把柄,他想彻底摆脱死者,偷偷在外找小三就是他对婚姻的态度。”
封北屈指点了下桌面,“假设小三被利用,真正的幕后之人是张一鸣,他要妻子的命,何必让她遭受lún_jiān,削肉?不是多此一举吗?”
高燃单手撑着头,“你都这么想了,别人也会这么想。”
封北后仰一些,“你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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