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白崖寨的乌鸦又来袭城呢?”段林突然问道
其实陆琛想说,可能是因为段林的父亲段山死了,没人控制那些乌鸦,它们就为所欲为,可是他却不敢直言,只好低头不语,倒是伋川开口
“我倒觉得,安庆府封城的原因没有那么简单。”
“我也觉得。”陆琛连忙附和,“有没有可能是桑木的养育并不顺利,他担心有外力干扰,才封城。”可是除了乌鸦还能有什么外力呢?
“当务之急,是偷偷潜入安庆府,找到那些拆鸦人,晚一天他们受的损害就要多一分。”
“话虽这么说,可是我们上哪儿找呢?”
樱远之绝不会用安庆府的后衙当做自己的大本营,可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地方足够他炼制桑木之树呢?
“你说会不会就在白崖寨呢?”
陆琛灵机一动,如果自己见到段山的那一天是桑木开始长成的第一天,那么那个时候的桑木应该是很脆弱的,但是白崖寨的乌鸦却在第一时间受到影响发了狂,要么是白崖寨的乌鸦比起其他的要敏感不少,要么就是因为桑木生成的地方距离白崖寨非常近。
“你说得对。”段江也赞同
“可是我还在安庆府时,很少见到樱远之外出,如果他把这么重要的场所安排在白崖寨,没有道理不去盯着啊。”
光是搜集关押那些拆鸦人就要费很大力气,安庆府的拆鸦人就二十几个,就算加上樱远之自己带来的,也不过四十人。这么点人数要想完成樱远之的目标可是差之甚远啊。
“是年柒!”伋川开口。
“年柒?”
“年柒是慈济堂的副堂主,为人阴险毒辣,所以不太受堂内人欢迎。”段江解释
“可是慈济堂是北方的门派啊,”樱远之怎么会和北方的势力搅和在一起?而且,“你是怎么知道的?”陆琛奇怪地看着伋川。
伋川看了他一会儿,才解释道
“其实我早就知道樱远之和年柒勾结在了一起。”
陆琛瞪大双眼,伋川接着解释
“我叔叔给我的人下毒,我顺藤摸瓜找到年柒,却发现他早已用过这种毒,而且毒的去向是南边的扬粤城。我一时着急,求了段林联系上了段老先生,这才知道樱远之的阴谋。我怕他对你不利,所以拼着一口气来到南方,中毒的三千人本来就是为了混淆视听,而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找到你。”
陆琛瞠目结舌,那个躺在自己屋子里的血人竟然是这么来的。
“那也就是说……”
“没错,那个觉村其实就是中了大茗毒。”
“可是为什么?”
“我猜那个时候的樱远之还不确定桑木的下落,所以想要通过剖丹的办法找到金丹鸦,金丹鸦就是鸦王,鸦王的作用和我的作用差不多,可以以假乱真的冒充三足鸦,再加上他又有太乙传人在手,只要找到三足鸦,一切就手到擒来。”
竟然是这样!那个全是乌鸦的村子和那些不甘心变成乌鸦于是在逢魔时化成人形的村民,竟然是樱远之下的毒!就为了找到一只不知道是不是真实存在的乌鸦,他竟然牺牲了那么多无辜的百姓。
陆琛觉得自己真的从来不了解樱远之,不知道他的胃口已经到了深不可见底的地步。
那么廉乐巷里诡异的光线,和樱远之看到自己巡城的报告后置之不理紧急把他调出扬粤城的行为就能都联系上了。在安防最为松懈的地方,在天子脚下,他就这么毫不忌讳地干着如此惨绝人寰的勾当。一个村子的人被他喂了毒,然后痛苦地等待着自己的理智退散,变成一只黑漆漆的乌鸦,最后再被人残忍地剖杀。
在樱远之,不,在权利的眼里,没有人命的概念,即使脚下血流成河又怎么样,只要最后能俯视众生,一切都值得,一切都必须为自己所用。
第55章 守株待兔
夜色中的白崖寨安静而诡异,月光从层层乌云后勉勉强强冒出些许光辉,照得这山上影影绰绰草木草木皆兵。平时聒噪的乌鸦此时也不见了踪影,宛如一座孤山。冬至已过,半夜的温度已经让人不住的吐北气,再加上南方水气重,湿冷直直地钻进人的骨头里,不住的发抖。陆琛骑在马上,身边是伋川、段林和段江。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以这样的姿态来面对樱远之,拿着剑取他的项上人头,正如他告诉伋川的那样,在他的潜意识里他永远不会把对方放在自己的对立面。可是现在陆琛明白自己没有选择,他是杀父仇人更是枉顾无辜百姓的暴君,他是陆家的唯一的活口更是太乙门唯一的传人。十年前不管出于什么理由,樱远之把他从死人堆里抛出来,给了他一条活路,也许就连樱远之自己都没有想到,原本自己不过是打着奇货可居的主意收留的这个人,十年后会是他最大的敌人。
太乙最后一位掌门人没有做到的事,他留了一直三足鸦和一线希望给最后的太乙人,希望他们做到;陆家世世代代没有做到的事,留了一本太乙书一把太乙剑给陆节,希望他能做到;而陆节也没有做到,他没有留给自己唯一的儿子任何东西,本以为这场无休止的争斗就到此结束了,可是他们的敌人却亲手把陆琛送到了巢湖。
这大概就是命运,冥冥之中自有天注定,作恶的人能叱咤风云百年,但是仍然不会逃过正义的审判。所谓邪不压正,那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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