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绰长指动了动,东北御史随即单漆跪在堂上,“卑职为东北御史,奉宋大人之命将运粮往东北之马队押回。”见秦世渊微颔首,东北御史起身往身后一指。“皇上,此人乃是马队主人,便是他带着商队前往东北。”
秦世渊摆了摆手,宋绰便走到那些早已腿软跪倒在地的男人身边。“报上姓氏,何方人士,又是谁托你的马队前往东北。”
那人哆哆嗦嗦地道:“草、草民祝有茂,宽州人士,受李家牙行所托,运粮前往东北,可李老板说了,那是送往边防的粮食。”
“哪位李老板?”
“李叔昂。”
话一出口,众人莫不将眼光看向李叔昂,李叔昂只能万般无奈地垂着眼。只有被押在堂外的李件昱已经轻了腿,硬是被禁卫架着。
“往后瞧瞧,李叔昂在哪。”宋绰往后一指。
祝有茂艰难地往后望去,眼光越过了李叔昂,来来回回看了几遍,一见到被押在外头的李伯昱,长指一伸,喊道:“那位就是李叔昂李老板。”
堂上哗然,经这么一指,真相已是呼之欲出。
“将李伯昱押进来。”宋绰低喊着。
“李伯昱,你可知所犯何罪!”宋绰命人拉着他,让他抬起头来。
李伯昱再不济也看得出已是东窗事发,为了自保,当然得要全数吐实。“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在户部尚书府的赏花宴遇见了张庭睿,后来互有联系,是他给了我一些首饰,要我给宋大人之妻行贿,牵线跟市买司打契……合作,就连那些米粮都是张庭睿要我大量收购,说是能帮我牵线卖给东北外族,可以翻手就赚上数倍,我只是听令行事,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恕罪啊,皇上饶命……”李伯昱说着,已经是被吓得泪流满面。
“张大人,可有话说?”宋绰低问着,藏在宽袖里的双手紧握成拳。
“皇上,这不过是他的片面之词,李伯昱是李叔昂的嫡兄,而李叔昂与宋大人关系匪浅,这分明是他俩勾结要陷害卑职,再者诱姜大人之子上赌坊一事乃是右佥都御史所为,与卑职无关,求皇上明察。”
宋绰哼了声,走到一旁将满嘴是血的晏浩济扯起,问:“晏大人,我给你一次机会平反,告诉我,你为何要命方虎诱姜大人之子进赌坊?”
晏浩济痛得捂着嘴,满脸泪涕说不出话,只能指着张庭睿。张庭睿狠狠地瞪着他,恨不得扭断他的指。
“晏大人,衙堂上,得用白话说分明!”
“……是张大人……当年在掏金城,也是他和王巡抚联合陷害大人……”
“晏浩济,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陷害我?”
晏浩济怒瞪着他,顾不得齿断嘴破,张着血盆大口喊道:“张庭睿,是你说令尊受宋大人之父多方压迫,最近郁郁而终,身为门生的咱们得要替张大学士出一口气,要咱们配合陷害宋绰……我晏浩济在此起誓,如有一句虚言,必不得好死!”
张庭睿咬牙切齿,“晏浩济!”
宋绰向前,毫不客气地赏了张庭睿两个耳光,打得他当场斜倒在地,其怒火和力道教在场人莫不惊讶。
宋绰吸了口气,看了李叔昂一眼,朝案前一跪。“皇上,此案乃是张庭睿因当年其父与家父之间嫌隙而生心怨恨,为陷害罪臣,先与李伯昱勾结,再要晏浩济计诱姜大人之子上赌坊,让姜大人为救其子铤而走险,更要李伯昱以钱财诱罪臣发妻牵线市买司,陷害胞弟李叔昂,甚至大胆地与联通外族,此案明朗,罪臣确实是罪无可恕,罪刑由皇上定夺。”
一旁的大理寺卿何志恂见状,闷不吭声地朝椅子一坐,秦宣亦是立在一旁静候秦世渊裁决。
秦世渊看着堂下的人,突道:“文略,依你所见,此案该如此判决?”
“父皇,此案倒不如问问八弟想法。”秦文略轻拍着八王爷的肩。
八王爷叹了口气,道:“父皇,通敌之罪,罪不可赦,张庭睿押至午门候斩,其从狠晏浩济不得纵容,同罪,而姜大人虽是护子心切,但盗皇库实是不可取,再者官员间为护己利相互遮掩暗助,甚至连粮道都能出借,这陋习恶规该趁这当头破除,为有杀鸡儆猴之效,绝不可轻放,姜大人与兵部郭大人乃为同罪,死罪可免,但流放两千里,家产充公,府上男丁随之流放,女眷打进教司坊。”
秦世渊轻点着头,再问:“宋绰呢?”
一点到宋绰,李叔昂随即聚精会神地听着。
“儿臣认为宋大人乃是国之栋梁,但其妻收贿,妻舅私吞官银……”
“皇上!”李叔昂突高声喊道:“此事有误,可否容草民解释?”
“李叔昂,你要解释什么?”
“皇上,其实这事乃是工部给事中大人早察觉太府寺有异,上呈给宋大人,宋大人便与草民合议,找了梁宽之和梁氏合演一出戏,只为了引出幕后主使,其收贿不过是为了将计就计,求皇上明鉴。”
宋绰蓦地回头瞪去,不敢相信他竟为了护自己,在皇帝面前公然撒谎!
“宋绰,此事可为真?”秦世渊问着。
宋绰咬紧了牙,闭着眼道:“确实如此。”总不能要他揭开李叔昂的谎,让李叔昂犯了欺君大罪吧,这混蛋!
“好你个宋绰,这出戏演得可逼真了,连朕都教你骗了。”
“皇上恕罪。”
秦世渊笑了笑,“宋绰,朕信你,否则你不会让各道御史盯着,起身吧,朕要好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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