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也就不知道,手里攥着喜糖的小男孩一直望着他的背影,眼神里有迷惘,有猜测,直到拐过墙角再也看不见,他才动了动身子,把手上的弹弓别到腰间,身上的皮衣比不上城里精致,颇有些粗制滥造的感觉。大把的喜糖被放到上衣的兜里,小男孩又抬眼望了望姜杜白离开的方向,这才迈开步子,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那里没有人家,只有一条通往雁山的小路,奇怪的是山路上没有多少积雪,好像是被人扫过一样。
山后
雪天的路不好走,更不要说山路,段真拿着换来的钱小心爬过山头,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房子,以及站在房子门口忙碌着的人。
那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穿着一件劣质的皮衣,头发因为长时间没有打理已经到了肩头,看起来有些邋遢。他手上拿着一块腌肉,正准备把它挂在绳条上进行风干。
“回来了?”
“嗯。”段真把钱递给男人,“五只兔子,村长阿伯一共给了三十五。”
“放屋里,等我先把这些肉给挂上。”
男人点点头表示明白,说完就没有继续开口的打算,全部的注意力又放到木盆里的腌肉上。
这几天算是幸运,在雁山西边发现了野猪的脚印,没想到弄了个简单的陷阱就让他逮住了一头成年野猪,现在做成腌肉,足够俩人几个月的口粮。
父子俩没有地,在山上住了这么些岁月,早习惯了打猎的生活,平时的粮食都是用野物和村里人换,有的人家里地多,用富余的粮食换点肉吃,心里也是乐意。
实在没办法的时候,段林也可以拿到镇上去卖,赶上一天的路,到夜里在镇上找个地方窝一晚,第二天再背着粮食回来,只不过去一次只能卖少量的野物,卖多了粮食抗不回来。
屋子看起来不大,里面摆设极其简单,甚至可以说得上简陋,除了日常的桌椅,还有一个盛东西的柜子,往里间搭了一条麻绳,绳子上挂着一个破旧的床单,用来隔开吃饭和睡觉的地方。
墙角放着各种打猎的杂物,弓箭斧头之类的东西随意堆在一起,靠近窗户的地方还安着一个石灶,冬天实在冷厉害了,就续一把木头,勉强让屋子暖和一点。
段真把衣兜里的喜糖掏出来放在桌上,糖是村长从镇上买回来的廉价奶糖,奶味重,包装也丑,外面裹着的糖纸只是普通的红色塑料。
段真用舌尖小心翼翼地舔了一下剥开的糖,眼睛立刻一亮,奶糖很甜,甚至味道很廉价,可是对于段真来说却是吃到的最好吃的东西,软软的,滑滑的,放在舌尖一会儿就会化掉,平常的时候,除了逢年过节家里会有炒白糖,孩子很少会吃到糖,更何况段林一个里糙外糙的汉子,哪里会注意自己的孩子想吃什么,有的吃就算不错了。事实上,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九岁的段箴已经是半个大人了。
他把吃完的糖纸小心翼翼地展平,糖纸的中间印着一个方方正正的图案,金色的纹路,给普通的红纸也增添了一点点趣味。
就是没有看出来是什么图案。
段林挂完腌肉进屋,把手上的塑料盆放在柜子最上面,忙活了一上午,他现在也是累出一身的热汗,看见段真桌子上摆的糖,有些惊奇道:“你段阿伯给了你这么多糖?”
村里人不喜欢他们家,村长作为一村之长,虽然不至于和其他人一样对他们避之不及,可是也仅仅限于换取野物的交往,没事不会走动。
段真递给段林一颗糖,点点头又摇摇头,直把段林看得更加疑惑,忍不住想要再开口时,才听到他儿子慢慢说道:“是段阿爷家的……小叔叔。”
雁山村段是大姓,段林一开始没想到是哪个段阿爷,后来才明白是山脚下的段老头,段二爷年纪大,辈分也大,可能是自己孤寡一人,对于他们家的说法也就不在乎了,早些困难的日子还伸手帮了一把。
要不然段真也不会喊他阿爷。
段林虽然不怎么下山和村里人走动,可也是听说段老头从人贩子那里买了个孩子,说起来,三年前他还让段真送去了点肉,过了这么久,他都快忘记这孩子了,好像是叫……段大宝?
想了想,段林又到屋外的绳条上拿下来几块腌肉,“趁着化雪,下午去你段阿爷家走一趟。”
段真点点头,挑出几颗糖给段林留着,然后把剩下的糖珍重地放到了枕头底下。
喜宴忙了大半天,段老头回家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
村长给他带上了一些剩菜,不多但胜在有荤腥,这可是逢年过节才有的待遇,不想一个月里就吃到了两次。
“大宝,有好吃的哟。”
姜杜白烧了一壶热水,正在洗贴身的秋衣秋裤。
段老头提着菜推开屋门,一眼就看到坐在中间浪费水的儿子,不由得气急败坏,“刚穿上就洗,村里的大姑娘也没有你这样的,家里打的水都让你败坏了!”
“老头,水是我打的。”姜杜白抬胳膊抹去脸上的泡沫,回了一句。
段老头一哽,讪讪道:“你打的也不能这样用,烧水不用柴吗,柴还不是我砍得,打一次水这么远不累呀。”
水井在村东边,离西山远,偏偏段老头家在西山脚下。
姜杜白也觉得远,尤其他现在的小胳膊小腿,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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