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会有人找他,尤其是在惠比寿和岩弥都已经离开的时候。
那么站在惠比寿书房门前的这个人,身份大概就有点眉目了。
鼬看着已经没了声音的房门,又转头看了看自己身后半墙的假面——这可不是能被人看到的东西,放下了手里的书册,站起来走向了门口,打开书房的门。
——那里站着一个长相老实的男子,面部棱角分明,五官略显端正,正抬起手准备再次敲门。
是刚刚在岩弥那里见到的,被惠比寿留下来的原弥。
他的表情不同于原来的焦急,露出了很是和善的笑容:“您就是鼬先生吗?久仰大名,我想和您说一些事情,不知道可不可以。”
鼬挑了挑眉头,步出书房拉上了房门:“当然可以。”
久仰大名啊,还真是来者不善的信息,他想着。
鼬以为他会带自己去什么隐蔽凶险的地方,结果只是走到了某个院子里他就停下了脚步,站定身体弯起了嘴角:“也许您会觉得疑惑,但我很快就会告诉您答案的。”
“我并不着急。”鼬找了地方坐下,“既然是你有事情找我,那么应该着急的人是你才对吧。”
原弥收起了挂着的笑容,绷着脸抿着嘴说:“还真是个凉薄的人,和传闻中一样呢。”
“哦?”鼬颇有兴致地看着他,“我相信你从未在高天原见过我,曾经和惠比寿去过的神社也不是你留守的那间。况且按照你们的规则来说,留守神社的神器应该不能轻易就离开吧,岩弥也从未调遣新的神器去你们那里。所以滨海的神社,不应该有我的消息才对。那么,你所说的传闻,是从那里听到的呢?”
原弥恨恨地瞪着他。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惠比寿的神器如此记恨,鼬猜测,最有可能的原因大概就是惠比寿了。
“不过就是一个来历不明的神器,居然厚颜无耻地干涉惠比寿大人的事情,甚至出入府宅神社犹如无人之境,简直太狂妄了!”原弥愤愤不平地说,“绝对不允许你继续留在惠比寿大人的身边。”
鼬只是盯着他因为怒气扭曲的脸,说:“这么强烈的负面情绪,你就不怕会影响你的主人吗?”
“我没有错!”原弥猛地一挥手,“惠比寿大人只是被你蒙蔽了,居然竟然允许你这样连野良都称不上的神器放肆。我要帮惠比寿大人扯下你的真面目!惠比寿大人是最公平正义的神明,他一定会知道我的正确的。”
原来是这样啊。
神器们是会犯下错误,他们的错误会由神明们承担痛苦,以此分辨对错。
但如果一个神器坚信他的所作所为是正确之举,甚至深信自己的所有行为都是为了主人着想,那么这个规则就不会适用。
原弥根本就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是错误的。
他们在这个院子里站了很久都没有一个神器出现,不难想对方是做好了怎样的准备。该怎么说呢,为了主人不顾一切的神器?
即使对面不远的原弥仍然咬牙切齿的样子,鼬依旧暗自想着一些有的没的。
换个角度思考的话,惠比寿应该也说得上幸福吧。
毕竟有这么忠心的神器。
虽然做出了很可惜的事情。
“你要找我做的事情,就是和我说这些吗?”鼬眯了眯眼睛,细致地打量着他,“是打算用说的让我离开?”
原弥不屑地看他:“如果你自己有觉悟的话,就应该主动离开,不要再给惠比寿大人增添麻烦。但如果你还是不知悔改的话,我当然有手段驱逐你——缚布!”他突然间伸出手指划出术法。
术法可不是所有神器都会的东西,被派遣到此岸留守的神器果然还是有些本事的。
鼬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原弥刚露出得意的笑容,鼬就叹了一口气,抬起来右手指着他。
“怎,怎么……可能……”原弥惊诧地变了脸色,后退几步,“缚布!缚布!……”
鼬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说道:“也许是从未在岩弥之外的神器面前用过这个,大概不知不觉中被你们当作什么都不会的新人神器了吧,原弥!”他的手指飞快地划出痕迹,“缚布!”
惊慌地后退的原弥被无形的力量束缚了身体,再也无法动弹。
说起来,自从上次在岩弥身上成功使出后,就没有什么机会用了啊,怪不得会被人小看呢。
原弥还保持着不可置信的表情,努力想挣脱开鼬的术。
“不用这么紧张,我不会对你说什么的,只是有些事情需要向你求证。”鼬从坐着的地方站了起来,慢慢地踱到他的旁边,细细思索着,然后问道:“和你透露我的事情的人,应该是惠比寿神器中野良的存在吧?”
原弥没有搭理他,自顾自地想要控制身体。
“这可不行呢,原弥。”鼬摇了摇头,“如果你不肯回答的话,我会相当困扰呢。”
他等了一会儿,原弥还是没有开口。
鼬皱起了眉头:“虽然很不想这么做,现在也只有强迫你一下了,抱歉。”他拨开原弥的手腕,露出了鲜红的“原”字,“原,朗朗。”
“告诉我,向你透露我的消息的人,是谁?”
“筒……筒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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