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母愣神的功夫,叶则已经走到了沙发处。牛建国旁边空位还挺多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外出太久大家有些生疏的缘故。
叶则压下内心的羞怒,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心里快把牛建国千刀万剐了。他一步一步走过去,到了牛建国身边坐下,身体往后一靠,右腿往左腿上一搭,翘了个无所畏惧的二郎腿。
牛建国不在意他什么态度,倒不如说他这种冷冰冰的小模样更讨喜。他嘿嘿一笑坐正身子,手搭在叶则的左腿上,轻轻捏了捏:“小则,你跟你同学出去都玩什么了?”
叶则不应声,垂着眼睛看着茶几上的瓜子皮。
身边一群大人都在看戏,一个表妹细声细气地问:“小叔为什么把手放在叶则哥腿上呀?电视里都是哥哥把……”
“去去去,出去找小朋友玩去。”
小表妹被赶走了。
叶则动了动腿,睫毛微动,眼睛一眨,粉嫩的嘴唇翘起个和善的弧度。
他肤色本来就偏白,驼色围巾衬得他皮肤更白,这样突然而至的笑几乎让牛建国魂不守舍。
叶则客客气气地伸手拨开他的手,一双黑白分明的荔枝眼看向他:“关你屁事?我说了别他妈摸我了吧?记吃不记打是不是?”
屋外下起了雪。很大,是标准的鹅毛大雪。一大片一大片的从空中往下落,渐渐把地面覆盖。
邻居把铁锹拿出来放在门后,打算等雪停了再铲。
可是雪越下越大,地面的积雪已经有了肉眼可见的厚度。
“……舅舅不是记仇的人,本来这件事舅舅是打算帮你保密的,你看看你是什么态度?”
叶则仍旧翘着二郎腿,仰头看天花板上挂着的吊灯。
啊好无聊啊,他现在好想去找傅至谨啊。
“行!”牛建国看他毫无服软的意思,也分明不领情,怒斥一声,对那一屋子好奇看戏的人道,“这个王八羔子是个变态,喜欢男人!”
那群亲戚很给面子地发出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牛建国叹了口气,看上去很痛心:“那个时候他还总是来找我,跟我说话腻着我。我后来发现不对劲,跟他说这是不对的……”
叶则轻笑了一声:几年不见牛建国演技进步挺大的,初中那会儿觊觎自己的□□装都不会装,一边说舅给你保管一边两眼发光,现在说个谎都真情实感的了。
牛建国当然听见了他那声笑,顿了顿转头看他。
“继续啊。”叶则朝他扬扬下巴。
牛建国心想还跟我拽,一扭脸继续:“我呢拒绝过小则很多次,他又是勾搭又是求我的,最后……唉。”
这发自内心的叹息,让叶则眉心跳了跳。他总觉得这个故事不会就这样结束。
果不其然,牛建国脸上糅合了惭愧、内疚、后悔等种种表情,沉痛道:“我被磨得受不了,就满足了他。”
叶则终于没办法装淡然了。他听见这话出离愤怒:妈的这人渣说什么呢!什么叫“满足了他”?
他初中住在牛建国家的那一两年格外警惕,撑死被牛建国摸个腿摸个腰,他这个隐晦的用词是什么意思?!
“喀拉”一声,是邻居觉得雪太大了,拉出铁锹打算现在就铲雪。
铁制品磨在地上,深深埋进积雪里,发出沉闷的声音。
叶则忍住怒火站起来,走到牛建国面前。
牛建国自诩是在外面见过世面的,见他黑着脸过来也不惧,结果下一秒就被叶则揪着衣服领子提起来往旁边一拖——今年暑假的时候叶则为了腹肌是锻炼过的。而且为了保持,他现在仍然有在锻炼——一脚紧跟着就上来狠狠地跟牛建国的肚子打了个招呼。
实打实的一脚,又是突然袭击,一屋子人都愣住了。
叶则虽然看上去软萌无害,面对傅至谨的时候又害羞得大脑当机,但那些都是要看人看情况的。
他其实很暴躁的。
“满足了他?谁啊?”叶则趁着没人来拉架又是几脚踹上去。牛建国被他之前那一脚踹得眼前发黑,只能倒在地上任人摆布。
“啊?!说啊?你真能编!老子不搭理你你他妈还编上瘾了是不是?!”叶则不解气,过去揪起牛建国的衣服领子攥着拳头往脸上招呼。
他握了空拳,打人省劲儿被打的还疼,没一会儿牛建国就抓着他的手腕嗷嗷嚎叫起来。
目瞪口呆的一屋子人终于有反应过来的了。
大舅二舅一边一个把叶则拉起来。
天哪,这这这……说好的小绵羊怎么就成炮弹了!
他们怂怂地将叶则轻拿轻放,远离牛建国。兄弟几个里面最混的就是牛建国了,现在连牛建国都被打成那个熊样儿,他们可不敢去试探叶则的实力。
牛鹏看见这场景吓得躲在他妈后面。他哥把他叔给打了!他叔都没办法还手!太可怕了!
叶则怒气冲天,指着慢慢爬起来的牛建国吼:“你麻痹你再跟我说一遍你刚才的话?你在你妈肚子里的时候脑子进羊水了吧!”
牛建国这个时候还在坚持:“……你们、你们看。他就这个暴脾气。那之后我说这样不好,想要纠正他,他一直不同意……咳咳……中考后他要求跟我……我拒绝了,所以被打成了那个样子。”
叶母过来拨开大舅二舅的手,扶着自己儿子。
叶则没再开口骂,也没有上前继续揍他。
他抖着手掏出手机,翻开通讯录。幸亏当初为了让通讯录看上去满满的,他才把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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