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举效果显著,不过……这一声“兽王”当真是最后的勇武,还是另有所图?
陈伯衍心有疑虑,另一边的屈平却没有看到这一幕幕赴死的场景。他因为要躲避陈伯衍,已经离玉林台越来越远了。
他不知道陈伯衍是否看穿了他的打算,所以在逼着他远离玉林台,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看轻自己的敌人,谨慎、谨慎,再谨慎。
天可怜见,他已经在他们手上栽过不止一次了。无论是孟七七还是陈伯衍,在屈平心中都是再奸诈不过的存在。
他思忖片刻,果断放弃了玉林台,改换他处。可陈伯衍必定会算到他的这个举动,并且根据距离和时间推断出最有可能的藏身处。
要不还是去玉林台?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
可陈伯衍会不会又算到了他的这个想法,而后直奔玉林台?
屈平觉得自己的脑仁快炸了,好似无论如何,自己都逃不脱陈伯衍的追踪。是啊,他本来就不是一个擅长谋算的人,无论是沈星舟还是十七,都比他厉害多了。
他渐渐地感觉到一阵无力和烦躁,可他不能让那么多人白白牺牲,也不想辜负同伴们的信任。一想到他肩上担着的责任,他就又咬咬牙,继续前行。
蓦地,屈平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老旧木门打开的吱呀声。他下意识地握紧了剑,一个闪身便来到木门处,制住了那个开门的人。
可就在他的剑即将刺下时,他看到那人的眼睛里迸发出一丝惊喜。
这不对劲!
剑尖在那人咽喉处急停,屈平略作思忖,立刻抓着对方潜入门口,轻轻将门掩上。而后他压低了声音质问:“说,你是谁?”
屈平莫名觉得他有些眼熟。
对方也被他吓到了,急忙发出“呜呜”声音,似乎想要说什么。见状,屈平慢慢松开手,剑尖却一直抵在他的脖子上,不敢松懈。
“小声点。”
“好好好……”那人忙不迭答应,“你是屈平对不对?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吴真啊!”
“吴真?”屈平终于想起了一些事。好几年前,他碰到过一个来海茶商应聘做镖师的男人,他愿意跑最危险的路线,什么苦都肯吃,甚至受了伤都不肯歇,还要跟着商队出远门。那个人就是吴真。
屈平觉得好奇就打听了几句,这才知道他喜欢的人是天香楼的姑娘,想要攒钱为他赎身。但到此为止,两人还并无交集。
真正让两人产生交集的是三个月之后的一次运镖事件,吴真不小心撞见了白面具碰头,他并未听到内容,但见到了戴着面具的人从他们临时驻扎的营地出来。
同伴们出于谨慎,想要杀了吴真灭口。
但屈平觉得,吴真肯为了那苦命的姑娘做到这个地步,是个好人,所以出言救下了他。后来,他便给了吴真一笔钱,让他离开了海茶商会,以免生出事端。
确定是熟人,自己还有恩于他,这让屈平不由松了口气。可他又蓦地想起上一次孟七七来到神京时,曾和陈伯衍、沈青崖逛天香楼的事情,脸色瞬间变凝重。
“说,你跟孟七七是什么关系?!”屈平的手倏然收紧,剑刃在他的脖颈划出一道血线。
他分明记得孟七七打听过这个吴真!
“孟七七?我不记得什么孟七七……”吴真连忙辩解。
“你不记得?那为何你还留在这里,不去玉林台躲避?”
“别、你别激动!是惠笙快生了,我们没办法走!”
“惠笙?”
屈平不敢相信他的话,拽着人到屋内看,果然瞧见一个大肚子的女人躺在床上,神色憔悴。她似乎很累,已经睡着了。
“我没有骗你,我当年带着惠笙去南方定居,可妖兽祸乱,我只好带着她一路逃难又回到了神京。她真的快不行了,我刚才就是想要出去找人帮忙的!”吴真很急,眸光里的关切和紧张不似作假。
屈平不由信了几分,慢慢放开了他。
若吴真是最近刚到神京的,那么他看到告示栏上贴着的通缉令了吗?或许,他还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有人在追杀我。”屈平出言试探。
“你可以躲在这儿,当年要不是你,我和惠笙也不可能走到一起。”吴真如今提及,仍对屈平充满了谢意。像屈平这样地位的人,恐怕不会理解他的一句话对于普通人来说有多大的帮助,这一辈子,吴真都不敢忘记他的这份情。
至于外头是什么情景,吴真真的没有精力去思考了。
若是再找不到人帮忙,惠笙和腹中的胎儿恐怕熬不过今晚。
“这个给你。”屈平拿出一个丹药,道:“这是一颗保息丸,虽是修士的东西,但普通人亦可服用。只要服下这个,你的夫人性命无忧。”
“谢谢、谢谢恩公!我、我真的……”吴真大喜过望,激动得语无伦次,差点要对着屈平跪下。
屈平将他扶住,在他的再三感谢中,忽然感觉到一丝怅然。
这个男人一定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事,杀了多少像他这样的百姓,才会露出如此真挚的表情。有时他也会恍惚,自己这样做究竟对不对?
可他们妖兽又做错了什么呢?欺凌人类么?建城的那段岁月对于当时还未降生的他来说实在太过遥远了,而他目所能及的,是无数降生在暗无天日的秘境中,不知自由是何滋味的同伴。
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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