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五岁就先天境界的师兄来说,看谁都是大器晚成了。陆之霖心里无奈,口中却道:「师兄知道得真清楚,是要挑战他吗?」
王越瞥了他一眼:「他现在居天机榜第七,虽然有霸主的心志,但武功还不够精纯。况且我已抱丹,再与他为敌实是无趣。你若是想寻求对手,三年后可以与他一战。」
陆之霖抚摸着腰间剑柄,胸中亦是有几分战意,然而师兄既然说是三年后,显然是不太看好现在的他了,不禁一阵郁闷。然而三年后他也只是弱冠之年,能挑战卓无极不知是多么惊人,他却仍嫌不够。
卓无极既然要办酒宴,梁天逸想必会出现。
二人其实并没有一个确切的方向,只是一边行路一边打探消息,陆之霖估摸着找不到梁天逸,问问卓无极也是好的,便寻到了天道盟的总坛门外。
宅邸内外已然开始张灯结彩,一个身着掌柜常穿的绸缎革衣的年轻男子,正在指使小厮悬挂灯笼。
陆之霖走到年轻人面前,笑道:「这位公子请了。」
那年轻人转过身来,一张白净圆脸,显得十分亲切,微笑道:「这位小侠请了。」
陆之霖已多了三分好感,很是客气地道:「这位公子,我想请问一下,梁天逸梁管事,是否在府上?」
「本盟的管事明后两天都会回到总坛,梁管事自然也不会例外。小兄弟找他有什么事吗?」
「我是他远房亲戚,好久不见他了,十分想念。」
「既是梁管事亲戚,本该让你们住听风阁的,但这几天客人太多,便请两位到城中任意一处客栈下榻,等待梁管事前来。待盟主生辰大会结束后,本盟会遣人前去结账,以示歉意。」
进不了天道盟,陆之霖只好放弃,转回去找不远处等待的王越。
「天道盟防守得太严密,怕是不太好伏击。」
王越不喜欢与人虚应客套,总是远远站着。见他回来,便说道:「你该用本门剑法击败他,告诉世人梁天逸恩将仇报,作恶多端,伏击他算怎么回事?」
「我只要报仇就好了,至于世人怎么想,无所谓了。」
「哦?」王越不置可否,「我听说,他进献玉虚剑法给天道盟的时候,一口咬定那是他家失传已久的剑法,因为自身难以修炼,这才投入隐山派。但当他拿出玉虚剑法请教掌门后,却被掌门觊觎,无奈之下只得自卫杀人。」
陆之霖气得浑身发抖,虽说父亲的仇什么时候报都没关系,但是玉虚剑法却是母亲遗物,他怎么也不能容忍旁人据为己有:「他真的这么颠倒黑白?」
「没错。」
「为什么……师兄从来不对我说?」
「对你说有什么用?」王越哼了一声,「只会让你越发浮躁,静不下心练武。你若真的想要省事,暗杀于他,以后玉虚剑法被人看到,就难免不清不白了。如果你不在乎名声的话,怎么做都没关系,如果要想光明正大,那就最好三思。」
陆之霖听王越一说,立时冷静下来,想了想,才道:「暗杀他是不行了,如果我当众与他对质,他若矢口否认,旁人也未必会相信我而不相信他。」
王越微微颔道,相信陆之霖并非辩才无碍,若是真遇到结实,可能陆之霖只会拂袖走掉。若是陆之霖以后闯出了偌大名声,成为一代侠士,或许真的能还一个清白,但看他平生志向,似乎更喜欢劈柴做饭一些。王越以前虽然不看好他这个爱好,但发现陆之霖在认真做事时行云流水,等同于入道,便不再阻止。
「那你打算怎么做?」
「待他到了天道盟,我就趁夜潜入,杀了他,再在墙上写下他所犯的大罪。」
「虽不算上上之策,但也可行。但天道盟防守严密,进去须得小心。」王越顿了一下,才道,「刚才和你说话的那个人,其实就是周凌。」
陆之霖「啊」地一声:「怎地……他看起来不像那般奸诈狡猾的人啊!」
「人不可貌相。传闻他曾设计让漕帮之主身败名裂,导致诸多门派联名上书,请求天道盟主持公道,于是天道盟顺理成章出手,灭了漕帮,拿到了漕运要道。」
陆之霖啧啧称奇,没有多加评价。
两人在城中一处客栈下榻,要了相邻的两个房间,陆之霖也没多做抗议。
此前为了照顾陆之霖的伤势,王越一直陪伴他左右,若是常人,本该疲累至极,但抱丹以后,他晚上只需要闭目养神即可,不必睡觉。只是陆之霖即将面对的,是平生大敌,所以无心对他调笑。
倒不是说梁天逸的武功有多高明,而是梁天逸曾是陆之霖亲近之人,对他来说,亦是一个极难越过的槛。
陆之霖极少伤人,当日提剑杀进宫门之前,他便紧张得嘴唇紧抿,只有面对他时,才会露出笑容。
对那时的王越来说,攻进宫门是天意,但对陆之霖而言,只是为他而去,至于是非对错,绝不多问一句,就连身受重伤也仿佛等闲,甚至还假装垂死,开他的玩笑。
所以陆之霖这次会紧张,自然不是怕死,而是因为,那个人曾是他的大师兄。
陆之霖极少掩饰,他的感情实在是一目了然。昔年他对梁天逸想必敬慕有加,所以门派内乱后,他对后来出现的王越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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