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庆啊。”
“公子。”
把自己扔在榻上,沈冬雪慢慢平复喘息,“今日可是吓死我了,若是因为这个不能中举,爹娘怕是要恨死我了。”
“公子多虑了,您吉人天相,得贵人相助,不会出差错的。”
“你说今日这慕公子是何方神圣,竟然一句话都不用说,只给衙役看看牌子,我们就被放出来了。”
“京中权贵芸芸,怕是哪位大人家的少爷吧,公子您跟慕公子交好或许对您科举还有帮助呢!这慕公子当真是公子的贵人呢!”
“是啊,贵人。”沈冬雪躺着玩着手里的折扇,想着明日卫慕清来了,定得请他去耀京最大的酒楼吃一顿。只是自己此番入京只带了银票,未曾带些可以互赠的礼物,明日再去买会不会太敷衍了?思前想后,竟是泛起了困。
沈庆见状,便道:“公子早些歇息,小的先下去了。”
沈冬雪摆摆手,“去吧。”
遣走了小厮,沈冬雪这才脱了外衣,将束在胸前的布条一圈圈拆了下来。
“哎——”长叹一口气,沈冬雪躺在床上,把自己裹进薄被里,沉沉睡去。
“公主,皇后叫您回来后去星辉宫一趟。”留在宫里的云泽见卫慕清回来,立马上前道。
“这个时辰了,母后怕是已经歇息了吧?”顺手把折扇丢给身后的云梦,卫慕清道。
“回公主,皇后说无论什么时辰,您都得过去一趟。”
“备辇,这就去吧。”
“母后,这个时辰了,您还没歇息呢?”一进门,卫慕清就见皇后穿着单衣坐在那等她。
皇后见她一身男装,贵气逼人,心下突然有了个念头,冲她招招手道:“过来坐母后旁边,你父皇答应你的要求了,但是你自己心里应当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儿臣知道。”坐到皇后身边,卫慕清笑道。
皇后握着卫慕清的手,语重心长:“挑驸马不要太精明的。”
“母后叮嘱的是。”
“你父皇今日跟母后说,叫你和太子,兄妹之间常常联络,懂你父皇的意思吗?”
“父皇是打算……让儿臣干政?”卫慕清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你懂就好。不说那个了,你一定要跟着那些人一起住学舍吗?”
“恩,这样才能更好地了解咱们朝廷的科举,也更能清楚这些学子们的品行。”
“带着侍卫,保护好自己。”
“母后放心就是,会试不过还有半月,半月之后儿臣定会完好归来。”
拍了拍卫慕清的手,皇后说道:“行了,回去歇息吧,母后也乏了。”
“母后金安,儿臣告退。”
翌日,天刚蒙蒙亮,沈冬雪又一次从沈秋越被砍头的噩梦中惊醒,这次不同的是,她身边还站了个慕清。梦里,她急得哭了出来,边哭边向慕清求助:“帮我救救我兄长,求你!”可是梦里的慕清却冷着脸,俯视着她,拒绝道:“这种大事我可帮不了你,能帮你的只有公主。”
绑好胸前的布条,沈冬雪穿好外衣,“沈庆,打水来。”
用过早饭,沈冬雪强迫自己静心温书,就连同行的学子来找她都没理。午时之前,沈庆突然敲门道:“公子,慕公子来了。”
“快请进。”沈冬雪亲自给开了门,就见卫慕清一身月色华服,嘴角含笑站在她门外,“学舍不是不许外人进入吗?”
“沈公子有所不知,今日起,在下便要同住这学舍了。”
“慕公子也要参加会试?”着沈庆到了茶,沈冬雪问道。
“自然,只是在下乃本地人士,先前并不知有这学舍存在。既然得知,自是要搬进来,同诸位一起温书,或许还能有新的收获。”
“既是如此,那今日谢恩宴倒是与接风宴一同请了。在下做东,去鸿雁楼订桌酒席,不知慕公子可否赏光?”
“时近会试,温书重要,不如将这顿饭留在会试之后?”
“公子所言甚是,今日便由在下请公子去饭堂委屈一顿吧。”
☆、第 4 章 第4章
剩下的半个月里,沈冬雪每日带着卫慕清与同乡们一起到学舍的书堂温书、猜测策问可能会出怎样的题目。
学舍里,也总是同乡和同乡混在一起。卫慕清刚加入时,灵州的众人还多有怨言,但当听到卫慕清的一番高谈阔论之后,便心悦诚服了。不愧是天子脚下的世家公子,对诸事的见解就是比乡井小民的他们高妙。
虽然卫慕清说了留在会试之后再聚,但沈冬雪还是在会试之前去鸿雁楼订了一桌,“听大家说考前来鸿雁楼聚一聚,可以博个好彩头。”
卫慕清这次倒没有再拒绝,两个人在鸿雁楼订了一个雅间,把酒对酌,共赏明月。
酒过三巡,沈冬雪便面露醉色,端着酒杯,趴在桌子上冲卫慕清笑得开心,声音有些飘渺恍惚地道:“慕公子,沈某这十九年来,从未……从未与谁如此亲近过,唯有慕公子你!”
“既然如此,沈兄还如此见外的称呼在下‘慕公子’?”卫慕清觉得自己也有些醉了,不然她怎么会觉得沈冬雪一个男子竟然笑得十分……娇憨?
“如若慕公子不嫌在下出身低微,沈某今日就仗着虚长两岁,称慕公子一句贤弟了。”
“贤兄。”
“贤弟,愚兄敬你一杯。”说着,沈冬雪端着酒杯就要起身,可一站起来就脚下一软,整个人向前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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