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完结之后,酒馆的灯突然熄灭,正当我以为是停电了的时候,舞台四周亮起了彩灯,西班牙斗牛进行曲一连串响指般的鼓点前奏响起,一位曼妙的红裙女郎出现在舞台中央,她一手拎着长裙一角,一手执着红黑金三色相间的大羽毛扇子遮住脸庞,可是遮不住她长及腰间的黑色波浪卷发。佳人未逢面,便已动魄三分。
舞曲响起,扇子缓缓滑下,娇美的面庞,明艳如朝阳的双眸,娇艳欲滴的红唇,与耳际斜插的大朵红玫瑰相映,不知是花更红,还是人更红。
在座的人无不被她利落的舞步,窈窕的身段所吸引,竞相为她击掌打拍,更有那喝得狂了的,口哨,飞吻,鲜花,悉数抛到台上。
舞着舞着,她走下了舞台,在酒桌的过道间继续播撒着西班牙特有的风情和她逼人的美丽,醉人的芳香,所有的男客无不被撩拨的心痒难挠。
似乎发现了生面孔,她向我径直走来,我举起酒杯作出干杯的姿势,毫不躲闪她灼人的目光。这种女人,你越是不敢靠近她,她就越不把你放在眼里。
她在我周围舞了两圈就离开了,因为有了新人的加入。
佩洛。
他依然穿着白天奔牛时穿着的红马甲,不过已没有了那时过分兴奋的情绪,现在的他显得冷酷。
他猛地把女人揽到怀里,与她久久对视,彼此的目光灼热得似乎有看不见的火花迸射,既像是绞缠,又像是决斗,他的背挺得很直,脸孔高高扬起了骄傲,那是属于斗牛士目空一切的勇气。他用黑色皮靴后跟轻轻敲击着地板,任凭女人的红裙在身边飞转,依然目不斜视。
他的侧面完美极了,让人怀疑他是不是那个神话中顾影自怜的水仙子转世。与女人的艳丽不同,这样独属于年轻男性的优雅和高傲的气质却能征服所有的男人或女人。
西班牙斗牛舞,在场上,斗牛士唯一要关注的,就是雄牛的目光,这种在残酷中孕育的美丽,岂是一般的美所能比拟的?
杀了他,是不是可惜?
两个人表演完了,一切又如常进行着。
我微笑着把佩洛叫了过来,打算和他攀谈攀谈。
“你叫佩洛?”
“嗯。”他警惕地回答。
“很美。”我由衷地给他掌声。
他愣了一下,显然对男人的赞扬并不习惯,“我的意思是,你的舞蹈跳得很棒。”
“谢谢您先生。先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是啊,今天的奔牛大会上,你拉了我一把,我才不至于摔倒。”
他恍然大悟地笑开了,方才的拘谨一扫而光。
“是啊,当时我为了躲牛群只好往人群里冲,没想到差点害您摔倒,您还要谢我?”
他摸了摸头,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这是个可爱的年轻人。
“您是摄影家吗?”
“哦,不是,为什么这么说?”
“这里会来好多爱好摄影的人。”
“我是记者。”
“记者?”
“对,我叫萨维奇,这是我的记者证,我找你也是为了一件事,我很想写一篇关于你父亲的报道,希望你能把他的生平说给我听。。。”
一听到他父亲,他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脸上瞬间结了冰。
“他早死了,我对他的事也从来不清楚,要让您失望了。”
他真像头小公牛,说发威就发威。
我正想说些安抚的话,对面的一桌吵了起来。
我们不约而同望了过去,发现两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正对酒馆老板的女儿不规矩,连酒馆老板也吃了亏,脸上挨了一个重重的耳光。
“卡门!”
佩洛迅速冲了过去,我随后跟了过去,尽管这头小公牛非常勇猛,但对付成年的雄牛,他还太嫩了。
大汉把他打翻在地,正要用皮靴踢他的肚子,我立刻冲了上去照着大汉的啤酒肚重重捶过去,大汉吃痛,放弃了佩洛,把攻击的目标转向我,我们扭打到一起。
这时其他酒客也趁乱起了哄,不知怎么两个人的打架就演变成了群殴,我也趁着酒劲兴起和佩洛并肩作战,一时间酒馆里混乱不堪,直到警察冲了进来。
“跟我走!”
趁警察不备,卡门一手拉起一个,我和佩洛跟着她从酒馆后门逃了出去。
我们三个在街道上狂奔着,一直奔到广场,卡门才松开我们,然后我们三个看着彼此的狼狈相,倒地笑成一团。
在奔牛节的这一天,我为了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打了一场如此痛快的架,又莫名其妙地跟着他们落荒而逃,虽然对于我的黑帮生涯来说算不上精彩,但绝对难忘。
“卡门!”
“佩洛!”
“萨维奇!”
我们友好地交换着彼此的姓名,除了我的姓名是假的,我能感受到他们的真诚。
那一刻,我甚至忘了,身体里那个歹毒的我。
努艾波桥
我要求乔治多留几天,等我将功补过,乔治好硬着头皮发电报给罗马,就说我因为水土不服,突然生了痢疾,只能在当地养病,罗马回了电报,同意了他的请求。
上帝又宽限了我留在他身边的时限,我却要杀死他的天使。
一连几天我都没有见到佩洛,倒是卡门,不知从哪里打听到我的住处,几乎每天都要带着礼物登门拜访。说是为了感激奔牛节当晚的见义勇为,可是她几乎要把整个酒馆搬来了,葡萄酒,茵香酒,熏肉腊肉,还有鲜花。我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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