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宋功勤在今日第一次看清秦颂,为此他暗暗吃惊。在此之前,他统共见过秦颂两次,第二次脂粉下的灼灼朱颜自不必说,即便初见时对方看似弱柳迎风、不食人间烟火,那如玉似雪的剔透肤色也还是有着焕然生气,而眼下,秦颂的脸色惨白,唇色全无,宋功勤略通医理,不得不怀疑此为将死之象。
宋功勤乍见秦颂,不觉震惊,客栈里其他人见到秦颂,也同样面露异色。那些人不懂医术,顶多觉得秦颂脸色苍白,显得孱弱,之所以惊异,主要为的是她绝色之姿,再见她一妙龄少女,居然由年轻男仆相扶,又觉得怪异。
宋功勤本惊讶于秦颂病情,不及细想,待注意到其他人目光,才意识到那男仆举动不甚得体。当然,他自不会过问秦小姐举动。不过,旁人又见他一公子哥与未嫁少女同行,目光中显然有不良揣度。宋功勤不在意自己名誉,可他担心秦颂被人认出,因而败坏秦家小姐名节那可不好。思前想后,尽管从最初便告诫自己尽量置身事外,最终,他还是放不下善心。当秦颂正欲进屋,他施礼问道:“秦小姐,不知我能否入内与秦小姐相谈两句?”
秦颂闻声抬眼淡淡望了宋功勤一眼,点头道:“宋公子,请。”
宋功勤注意到秦颂望向自己的眼神颇为疏离冷淡,哪里还有当日夜会时的柔情?他不知女子是否当真皆如此多情善变,虽说更喜秦颂冷对自己,却也不禁感慨。
在男仆的搀扶之下,秦颂与宋功勤走入房间。秦颂经这一路奔波,自然早已疲惫不堪,她也是好强,只在房间的椅子落座,甚至不肯斜倚,挺身端坐,且听宋功勤说话。
一路搀扶秦颂的男仆在秦颂坐下后便告退,就好似完全不在意自家小姐与一男子独处一室有何不妥。倒是宋功勤,眼睁睁见男仆离开,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一时不觉尴尬地呆呆发愣。
秦颂留意到宋功勤神情,自是对他心思一目了然,原本因着倦意与病态而暗淡失神的眼眸中流动过一丝捉狭笑意,她气息短促,虚弱无力,照理是说话都受累,却抢在宋功勤之前作势道:“宋大哥何故不安?你我此番同行,虽无媒妁之言,却已有父母之命,宋大哥又何需同我见外?”
“你我同行于理不合,但秦小姐贵体为重,不得不权宜行事。还请秦小姐放心,我对秦小姐自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宋功勤这一路想的都是与秦颂撇清关系,此刻见秦颂以此说事,本能便脱口而出。他在郑重明志之后才察觉,秦颂此言说得戏谑,全然玩笑之意,哪里有当真的意思?
果然,宋功勤答得严肃,秦颂反而更觉好笑,连嘴角都扬起一丝狡黠弧度。
这一笑容看得宋功勤暗暗稀奇。宋功勤自认对秦颂有些许了解,同时也知对方是位大胆勇敢的女子,可眼下秦颂这态度,着实出乎宋他的意料。以宰相千金的家教修养,加之碧玉年华,如何也看不出这位小姐居然能如此若无其事地调笑男子。而方才宋功勤所谓“不敢有非分之想”的决断语气分明是拒绝之意,任谁听了都不会高兴,似秦颂这样的佳人更应觉得宋功勤不识好歹,但她非但没有丝毫不悦,倒似还被逗乐。这反应实在奇怪。
秦颂心情不差,身体却相当差,只说了那么两句,她的脸色更加苍白,体力不济得在椅子上都隐有摇摇欲坠之势。宋功勤见状一收疑惑,赶紧提正事,“秦小姐,宋某略懂医理,不知你所染何疾,且由宋某瞧上一瞧?”他不认为自己治疗得了对方,不过若有希望缓解病情,他也希望尝试一番。
秦颂似对宋功勤更无信心,面对这一提议,她只淡淡摇了摇头,道:“宋公子好意秦颂心领,我这顽疾连御医也束手无策,且由它去。”
这位秦家小姐性子当真少见,前一秒还毫不见外地打趣宋功勤,后一秒便冷淡拒绝宋功勤的好意。幸好,宋功勤性子也不多见,被人怠慢,他毫不介意。面对与他算不得有交情的秦颂,他未作犹豫便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药盒。“这药丸是我师门灵丹,名为黄泉花月丹,据说有起死回生功效。当然,这功效说得夸张了些。可无论如何,此药有百利无一害,我希望秦小姐试上一试,能起到些许提神安眠的作用也好。”
秦颂因精神不振,原本只垂眼倦怠地听宋功勤介绍,但听见“黄泉花月丹”后,她抬起头用讶异的目光打量向宋功勤。待宋功勤说完,她默默看了宋功勤手中的锦盒片刻,之后,不动声色道:“我听说过一种叫做黄泉花月丹的奇药,据说无比珍贵,当世仅存三颗。就是此药吗?”
宋功勤意外挑眉。“秦小姐当真见识广博。”
秦颂的眼眸深不见底,她低头望向锦盒,若有所思地轻声道:“如此珍贵之物,秦颂受之不起。”
“任何身外之物自然都不如身体珍贵,从贩夫走卒至达官贵人,无一人受之不起。”宋功勤坦然说道。
闻言,秦颂以似乎重新认识了宋功勤一番的目光凝视向他,良久之后,她缓缓开口道:“我听说此药丸以滋阴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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