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雅的身体直接被击飞,往地上坠落之际,他的左手依旧牢牢抓着那并算不得重要的荷包。就在此时——
就在此时,宋功勤正对着断成两截的玉玦发怔,一时之间,他左右为难,进退维谷。
不久之前,宋功远寻到自己二哥的院子。他说是许久不见二哥,甚为想念,结果才落座便问道:“我听说楚大哥归来,怎不见他身影?”宋功勤这才明白,对方怕是从仆人那儿听说了自己的客人才特意过来。为此,心中当真是百感交杂。懊悔于自己才把人带回来便又弄丢,忧愁于不知何时才能再次等来对方,宽慰于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三弟甚是喜爱楚风雅……而他也忧虑于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三弟过于喜爱楚风雅。
在宋功勤眼中,楚风雅万般迷人世人都该喜爱,这让他不由担心自己的同胞兄弟是否与自己相同心思。心下顾虑,他若有所思端详向自己的幺弟,试探道:“功远,你觉得楚风雅此人如何?”
宋功远不假思索答道:“楚大哥当真是君子如玉。温文尔雅,高情远致,淡泊宁静,又博闻强记,着实让我钦佩羡艳。”
宋功勤心道:你这说的究竟是何人?暗自好笑之后,又是一番感动。楚风雅并非装腔作势之人,他在宋功远面前与其说做戏,不如说是为了宋功勤而意欲讨他家人欢喜。
“二哥,你为何突然问我这个问题?”宋功远后知后觉的疑惑提问令宋功勤回过神。望向自己三弟纯真赤忱的神情,他不自觉脱口道:“功远,你对当下男风盛行有何看法?”
“当朝何时盛行过男风了?前朝那才算罢。”宋功远端是天真,丝毫未察觉宋功勤突如其来话题的用意,只管随口回答。
宋功勤自认鲁钝,不似楚风雅七窍玲珑心,但他这个弟弟的简单当真是令他也无言以对。他说不出话来,只瞅着宋功远,被瞅的人终于动用脑筋想了想,接着,猛地张大嘴吃惊道:“二哥,你该不会……该不会是心悦于我?你我可是兄弟!此等luàn_lún之事太大逆不道!”
宋功勤又好气又好笑地瞪了对方一眼,道:“我可瞧不上你,至今我都担心是否会有姑娘瞧得上你。”
“二哥你这话说得!”宋功远不赞同地为自己辩护道,“我好歹也算金玉其……”尚未说完,总算先意识到这说辞分明亏了自己,赶紧扯开话头,“话说回来,二哥,你爱慕的究竟是哪名男子?”
“……你以为呢?”
宋功远终于回过神,他讶异挑了挑眉,立即追问,“你与楚大哥?”话说一半,他紧张地压低声音,“爹可知道?”
“当然尚不知晓。”
宋功远心有戚戚焉地点头道:“也是,不然眼下二哥一定重伤在床,哪里还能如此活蹦乱跳。”
宋功勤本无意在弟弟面前表白太多心思,可他心知愧对楚风雅,无法向楚风雅倾诉,内心压抑不觉寻了这一宣泄口。“我并不怕父亲动怒打我,我只怕他动怒伤身。”
宋功远神情微微忧郁地附和道:“二哥你自幼孝顺。而且爹的身体的确……前些日子他当真病得不清,岁月不由人啊。”
归家后,宋功勤只听说宋保国身体微恙,不想之前的确病重,骤然听闻,他不觉担忧追问道:“爹之前怎了?”
“总之当时将我吓得不清,本二哥,让你们加急赶回,幸好之后爹的病情好转。”说到回转处,宋功远表情稍稍放松,他轻笑了一下补充道,“爹身体好些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训了我一通,说边关局势不稳,我居然想找大哥回来,实在太不知轻重。”
宋保国一片丹心,热血报国,可谓死而后已。宋功勤一直敬佩父亲,他志不在安天下,求的是公道在人心,安泰在民间,自认对得起本心,却也知辜负了父亲。为此,始终心怀愧疚。他本已立誓除却此事之外,此生绝不忤逆父亲……哪里预料得到自己会遇见楚风雅,他哪里预料得到,上苍竟如此恩宠自己,却也让他无法尽孝。
宋功勤心中忧郁,脸上自然暗淡了神情,宋功远见他失落低沉,只道他担忧父亲棒打鸳鸯,有心安抚道:“二哥,你和楚大哥之事,我是能够理解的。爹怕是一时难以接受,但我想,他那么疼你,终究会答应。届时我也会帮你。”
此话虽有私心,宋功勤还是郑重开口道:“你好好孝顺父亲,有朝一日成家立业,便是帮我至深。”
说到这一话题,宋功远连连苦笑,道:“爹最近也不知怎的,明明我还年轻,他却逼着我成亲,成天拿画卷给我,如今我大约见过京城所有千金小姐的画像。”
宋功勤自己私定终身,岂好意思逼婚幺弟,见宋功远为难,他关切问道:“功远,你可有心仪的女子?”
宋功远摇头道:“仅瞧画像能瞧出甚么来?若想共度一生,自然要说话投机。”
“你有遇见过说话投机的女子吗?”
“我连女子都未遇见几个,”可怜宋功远叹息着说道,他想了一下,又道,“说到说话投机,我难得同楚大哥说话投机,怎么不见他?”
宋功勤未料这嫁娶问题宋功远能扯到楚风雅身上,他复而警惕打量对方,思忖着缓缓道:“功远,你知道风雅是二哥的意中人罢?”
“我自然知道,二哥你不是才告诉我?”宋功远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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