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让清的眉眼里的冷淡融成一片,深黑的眼瞳也沾上了几分笑意,他缓声道:“那是我的小凤凰。”
——无论是怎样的鹤岁,娇气的、任性的、爱哭的、听话的,纵使是缺点,在谢让清的眼中只会一并归纳为“可爱”这两个字。谢让清爱他的无理取闹,爱他拧着眉痛呼,也爱他哭红了鼻尖要自己抱,更爱他乖乖窝在自己怀里安睡时的毫无防备。
只因是他。
许秋客这一趟过来本来是为了与谢让清商讨怎么让鹤岁躲过天劫,毕竟当初给鹤岁喂错了月浆的人是他,许秋客再怎么不靠谱,心底还是有那么一丁点愧疚的,谁知道谢让清早就有了他的打算,许秋客便不再多留,只同谢让清说了几句话便自行离去。
谢让清回屋陪着鹤岁躺下。
鹤岁向来缠谢让清都缠得紧,谢让清才躺下,他就抱着被子蹭了过来。鹤岁枕着谢让清的肩,又用一只手揪住了他的衣摆,咕咕哝哝地说梦话:“再也不要长大了,长大、长大……”
谢让清一手环住他的腰,把鹤岁拉进自己的怀里,鹤岁接着说他的梦话:“长大会屁股疼。”
完全不记得舒服得直哼唧的人是谁。
接下来的几天,谢让清没有再哄着鹤岁和自己双修了。他倒是和往常一样坐在棋盘那里下棋,而鹤岁则坐在对面往自己的嘴里一颗又一颗地塞蜜饯,手痒起来了再时不时地偷挪几颗棋子,结果挪着挪着手腕就被抓住,谢让清低头亲了亲他的手指。
鹤岁连忙缩回手,“你不许乱亲。”
谢让清没有搭腔,夹在指间的棋子正欲落下,一道炸雷却轰然响起,远天不再是往日灰蒙蒙的一片,滚滚黑云似敌军压境,接二连三的雷鸣响彻天际,随之而来的是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
天劫来了。
第110章 我见青山12
鹤岁吓得手里的蜜饯都没拿稳, 还顺带把装在小碟里的零嘴一并打翻,骨碌碌地滚了一地。不过鹤岁没有理会滚落在地上的蜜饯和瓜子,他的好奇心发作, 蹬蹬蹬地跑到窗边往外面张望, 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三清山会打雷?”
谢让清起身,没有搭腔, 他缓步走至鹤岁的身边,莹白如玉的手伸出来捂住鹤岁的额头。谢让清抬手的动作看似显出几分漫不经心, 然而他却在不动声色地将灵力输入鹤岁的体内, “这是天劫。”
“天劫?”鹤岁歪着脑袋, 他压根没有想到这是自己的天劫,于是睁大了黑白分明的眼眸,幸灾乐祸地说:“这么大的雷, 劈下来肯定很疼,太倒霉了。”
谢让清的眉梢微抬,倒没有多说些什么,他将大开着的朱窗掩住, 而后嗓音平稳道:“你玩了这么多天,该修炼了。”
“才不多,一个月都没到。”鹤岁既不乐意自己老老实实地修炼, 也不乐意跟谢让清一起双修,他一听谢让清这样说,一张小脸立马皱成了一团。鹤岁忙不迭地揪住谢让清的衣袖,讨价还价道:“我明天再修炼好不好?”
“明天再修炼?”谢让清垂下眼眸扫了鹤岁一眼, 似笑非笑地问道:“不想修炼是为了偷懒,还是你更想与我一起双修?我记得上一回你说……”
鹤岁连谢让清的下文都没有听完就连忙捂住他的唇,上一回怎么样,他现在一点儿也不想知道,而且鹤岁当然没有忘记自己当时被谢让清欺负得有多么厉害,哭哭啼啼的什么都肯说。鹤岁红着脸摇头,“不要修炼,也不要双、双修。”
谢让清却没有这么好说话,他把手放到鹤岁的腰际,掌心是要将人烫着的温度,“既然不想修炼,那么我们就双修。”
鹤岁差点都要蹦起来了,他委屈巴巴地说:“可是我没有说过我不想修炼,我只是现在不想修炼而已。”鹤岁越是往下说,声音就变得越小,他瞟了一眼谢让清,又给自己找了一个不是那么充分的理由,“我的蜜饯没有吃完。”
谢让清抬起黑沉沉的眼眸望着他,“乖。”
鹤岁不甘心地挣扎,“为什么不可以明天?”
谢让清没有答话,他的眉眼清朗,眼角眉梢冷得一如沾上了三清山融不开的雪花,清冷而寡淡。也许是谢让清眼底的专注与认真,也许是谢让清过于幽深的眼神,没过多久,鹤岁扁了扁嘴巴 ,蔫了吧唧地妥协道:“……好吧。”
其实鹤岁从来都不把修炼放在心上,他也对九天没有一丁点的向往,即使顾十三总是凑在鹤岁的身边说九天的仙娥有多么出尘,她们以云霞为裙裾,以月华点妆,一颦一笑都占尽fēng_liú,亦或是掀开风帘翠幕,仙宫琼楼一如珠玉嵌成,鹤岁也兴致缺缺。
对他来说,只有谢让清和零嘴是最重要的。
不过既然谢让清让鹤岁修炼,鹤岁就只好不情不愿地开始修炼。
他之前在凤栖山因为背不出口诀,还完完整整地把口诀从头到尾抄过不少遍,所以这会儿鹤岁已经能够把口诀背到滚瓜烂熟的地步,再也不会磕磕绊绊,自己胡编乱造了:“……心本无形,因境而有,苟不制六根,欲安其心,未可得也。”
鹤岁每念出一个字,外面的天色就暗上几分,轰隆隆的雷鸣一声大过一声,可鹤岁仍旧无知无觉地背着口诀,他只知道他体内的灵气难得乖乖地听从使唤,一同往元丹那里涌去,却不知道他幸灾乐祸的天劫就是冲着他来的,而且那个即将要渡劫的人就是自己。
谢让清紧盯着鹤岁,在他确定并无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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