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和尚道:“自然是我。好久不见,贫僧请你来喝一杯清茶,不知是否打扰了公子的清净?”
苏逸连忙道:“怎么会,大师仙踪不定,这一回肯赐见,晚辈求之不得。”
两人相视而笑,一并走进禅房。山水和尚亲自烹茶待客,苏逸规规矩矩地坐着,眼睛却四处打量。屋里陈设一如从前,只是上回他来时见过的卷轴不见了。
山水和尚为他斟了茶,禅房内香气氤氲,清净雅致,叫人心中安宁平静。
苏逸蒙山水和尚传授内功心法,心中是把他当成半个师父的。他对山水和尚十分关心,忍不住道:“大师这半年去了何处?我还以为你身遭不测,被人抓走了。”
山水和尚略觉诧异,道:“什么不测?你听谁说的?”
苏逸便将自己数月前来龙泉寺拜访,见他禅房中的书画里留了一首藏头诗,说他被秦潇抓走的事说了一遍。山水和尚失笑道:“以秦施主的能耐,想轻易制服贫僧还是不成的。”
苏逸也觉得秦潇武功再高,也未必能够掳走山水和尚。他皱眉道:“这么说那幅字不是大师留下的?”
山水和尚道:“非但不是,我连见都不曾见过。”
苏逸十分诧异,道:“那会是谁留下来的?那人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山水和尚沉吟道:“这些年我一直躲避七英盟的人,希望能远离江湖纷争。只是最近江湖波澜再起,贫僧也不能够安然置身事外。半年前贺汝膺终于查到了我在这龙泉寺中修行,想来对我下手。我事先得知了消息,出去云游避祸。依我看……只怕是贺汝膺空来了一趟,心中不平,便留了幅字画栽赃给秦公子。想让人以为我被他掳走了,好跟他为难。”
苏逸心中大致也这么猜想,听山水和尚如此说,不免愤然,道:“贺汝膺是七英盟的盟主,怎么这样气量狭小,总要跟秦潇过不去!”
山水和尚道:“他们两个是不死不休的对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要除掉的不仅是秦潇,还有我和邱三哥。当年参与围剿孟纾河的人,都知道他干过的好事,大家一个也逃不了。”
苏逸心道:“贺汝膺连结拜兄弟也不肯放过,这种人才是真正的恶人。偏偏他还有脸打着正义的旗号到处害人,当真可恶!”
他皱眉道:“前些日子贺汝膺放火烧山,大肆追杀邱广成,这件事大师知道么?”
山水和尚并未答话。苏逸道:“所幸他命大逃脱了。贺汝膺白白兴了一场风浪,没能抓到人,丢尽了颜面。他们是结义兄弟,为什么一定要闹到这个地步。”
山水和尚道:“自然是为了少阳剑谱。”
苏逸一时说不出话来。山水和尚道:“这件事跟你息息相关,我也不必再瞒下去。今日我请你来,就是为了把当年发生过的事告诉你。”
苏逸心猛地一跳,肃然道:“大师请说。”
山水和尚道:“当年孟纾河练成少阳剑法,少阳剑谱受人觊觎。贺汝膺为得到少阳剑谱,制造了金鞭胡氏一门的血案,留下线索将杀人的嫌疑指向孟纾河。七英盟这几个人里,胡天星、柳聆音这两人不知真相,一心要杀了孟纾河报仇。贺汝膺正是利用了他们才打起了义旗。丐帮的前帮主薛仲皓嫉恶如仇,听说孟纾河残害同道,便加入七英盟要为武林除害,后来无意间发现孟纾河并非是杀害胡家的凶手,便要阻止其他几人。贺汝膺疑心他发现了真相,怕他揭发自己,便突施暗算将薛仲皓杀害了,事后又把这桩血案也推到了孟纾河的身上。薛仲皓的死因我知道,其他几人应该也心中有数。在这件事之后,大家算是坐上了一条船,想下去也是不能了。”
苏逸目瞪口呆,道:“原来薛老帮主是被贺汝膺他们杀害的,不错……他杀害我师父的手段也是如此!大师难道也参与了这件事么?”
山水和尚叹了口气道:“阿弥陀佛。我当时虽然没有动手,却也没有阻止,归根到底难辞其咎。”
苏逸默然不语,山水和尚继续道:“当时我、邱广成和谢彪都对贺汝膺的恶行有所察觉,但大家心中觊觎少阳剑谱,也就做了贺汝膺的帮凶。胡天星和柳聆音虽然不知实情,却也想得到少阳剑谱。大家约定,等杀了孟纾河,大家就将少阳剑谱抄录七份,一起做天下第一。”
苏逸蔑然道:“人人都是天下第一,那就等于没有第一。贺汝膺那么精明的人,怎么能容忍别人跟他平起平坐!”
山水和尚道:“你说的不错。当时谢彪出头,说剑谱自然要给七英盟的头领。大家心中各怀鬼胎,没人肯答应。众人杀了孟纾河,又逼秦烟波交出剑谱。秦烟波不肯,谢彪早有准备,事先偷来了她的孩子,要挟秦烟波交出剑谱。”
苏逸愤然拍案道:“简直卑鄙无耻,居然拿孩子威胁一个母亲!谢彪那个卑鄙小人,死有余辜!”
山水和尚道:“秦烟波没有办法,只好交出了剑谱。这时候邱广成把少阳剑谱抢了过去,说要替大伙儿保管。大家又岂会相信这话,一定要让他交出来。邱广成被惹急了,扬言要毁了剑谱。大家不敢逼得太紧,便说要从长计议。贺汝膺生怕秦烟波日后找他寻仇,便要杀了她灭口。”
苏逸手中都是冷汗,虽然在听从前的事,却好像身临其境一般紧张,追问道:“然后呢?”
山水和尚道:“我当时便觉的杀孽太重,为了一己私利残害这么多性命,实在是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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