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想了想,然后就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
她就一脸震惊的看着李修尧,问他:“你就是那个跪在偏殿里面哭,还很凶的瞪我的小哥哥?”
被她当面说他哭,而且还很凶的瞪她这样的话
李修尧面上就有几分不自然。他微抿了唇,侧头看着床帐里侧挂的水绿色香囊,没有说话。不过耳尖还是有些可疑的红色。
沈沅见了,又是觉得好笑,又是觉得感动,又是觉得生气。
好笑的是他竟然还会害羞。但他在她面前有什么好害羞的呢?她难产的时候,她是看到他哭的。哭的那样的伤心,眼泪水都落在了她的脸上。那个时候他怎么就不会害羞呢?感动的则是,手上的这条锦帕看着还是很新的,看得出来他这几年都是很认真的在好好的保管着。生气的则是,明明他们之间有这么多的联系,为什么他从来不肯对她言明?若是他肯早一些对她言明,那他们两个人之间也许就不会错过那么多。
不过沈沅转念想一想李修尧的性子原就是什么事都喜欢藏在心里的。而她一开始嫁他的时候心中也是不情愿的,只想着和他相敬如宾,并没有好好的关心他不说,自己有什么事也是喜欢闷在心里不对他说。
两个人倒都是一样的性子。
沈沅就笑了起来。但笑着笑着,她忽然又想起了上辈子的事来。
这些日子她也总是在想,明明上辈子她和李修尧并没有见过几次,而且每次李修尧看到她的时候对她的态度都很冷淡,可怎么后来她中毒了他反而会救她,还对她那样的好?不过现在想来,倒是一切都可以解释得通了。
她和李修尧,原本就是见过的啊。但她这样的粗心大意,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这些。
现在看着李修尧,沈沅忍不住的就伸手去轻抚他俊挺的眉眼,高挺的鼻梁,柔软的双唇,最后又倾身过去,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双手捏着他的两只耳朵,眼中含泪,却是笑着问道:“你是不是从在承庆寺中见到我之后就喜欢我了?”
李修尧看了她一眼,抿着唇不说话。不过沈沅能感受得到她手中捏的耳朵较刚刚发烫了不少。
她就笑着手中用了两分力,用力的一扭李修尧的耳朵,逼问道:“快说。不说以后就不许回房。”
然后她就听到了一声很轻的嗯,同时又察觉到手中捏的耳朵简直就是滚烫的了。
她又是觉得感动,又是觉得好笑,忍不住的就紧紧的抱住了李修尧,脸贴着他温热的脖颈,笑中带泪的说道:“夫君,其实我心中喜欢的那个人一直都是你。就是那次承庆寺回来之后,我连着好多晚上都做了一个梦,梦里梦到一个男子对我十分的好。他还告诉我他叫玉郞,总是会温温柔柔的听我说话,还会教我抚琴,但我就是看不清他的相貌。只知道他左手的手掌心里有一道很深的疤,知道他喝茶只喝松萝茶。我心里一直都是有他的,但是没想到,没想到你竟然就是他。”
说到后来,她忍不住的就呜咽了起来。
她差些儿就和李修尧错开了。但是好在苍天可怜见的,她终于找到了他的玉郞。虽然告诉他的话里面是掺了一点假,没有说上辈子的事,只假托那都是她做的梦,但所有的内容却都是真的。
李修尧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他没有想到沈沅心中的那个人一直都是他
难怪当初回京的时候他听到沈沅抚琴,就惊觉她抚琴的风格和他是一样的。原来是他教的她。而且沈沅看到他喝松萝茶的时候会露出那样惊讶的样子。明明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他的乳名,但沈沅还是知道。那次他夜间回来看她,就听到她在睡梦中叫玉郞。再有自从知道他左手掌受伤之后,沈沅好几次摸他的手掌心时都是闭着双眼摸,原来是梦中她看不清他相貌的缘故
沈沅说的话他是相信的。她说的什么话他都是愿意信的。而且这许多事,沈沅也是不可能提早就编出来哄骗他的。
一定是承庆寺里面的菩萨有灵,也一定是他和沈沅前世有缘,所以这辈子他们在承庆寺里面相识之后沈沅才会一直梦到他。
李修尧紧紧的回抱着沈沅,不住的亲吻着她头顶的秀发:“沅沅,我真高兴。真的。我这辈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的高兴过。”
真庆幸,他们彼此都没有错过彼此,而且彼此心中都有彼此。
沈沅脸贴着李修尧的脖颈,不住的流着泪。不过却是高兴的泪。
“我也高兴。”她哽咽着说道,“我这辈子也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的高兴过。”
今天,她生下了她和李修尧的孩子,而且还同李修尧将所有的误会都澄清了,还彼此都察觉到了彼此的心意
沈沅用力的抱着李修尧,头埋在他怀中不住的流泪。李修尧也伸臂紧紧的将她圈在怀中。
不过沈沅刚经历过一日一夜的生产,实在是累极了。这会儿心情又一番大起大落,靠在李修尧怀中的时候,只觉得心中安稳,最后她实在忍不住,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一觉醒过来的时候,侧过头就看到有淡淡的日光里面西斜了进来,正洒在临窗木榻上。
木榻的炕桌上面放了一只古朴的青铜三足香炉,有浅白色的香雾袅袅而上。里面焚的应该是百合香,极清幽宁神的。
忽然又听到掀帘子的声音,她转头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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