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夕磊看着那张知识分子的脸,即震惊又失落,回想过去他为保护自己所做的一切,怎么也不愿相信,他会骗自己。不过下一秒,他便快速整理好了负面情绪,即便情感上有所抗拒,但还是努力说服自己原谅了他——毕竟,苗希辰是姐姐阵营的人,所作所为自然皆以此为准则,骗他也只是顺势而为罢了。
“打开看看!”苗希辰指了指田夕磊握在手里的材料,“作为亲弟弟,最好能对姐姐的所作所为窥视一二。”
虽然信任不再,但田夕磊还是翻开了那份厚厚的材料阅读起来。随着一行行既熟悉而又生僻的名词掠过眼前,田夕磊的表情渐渐的变得不自然,继而扭曲狰狞……彷佛他手上捧着的,眼前看到的并不是什么黑纸白纸,而是载满血腥与罪恶的地狱之眼。
通过这幅眼瞳,他看到了母亲的恶,姐姐的恶,还有隐匿在风俗之下的恶……
“这些材料一旦曝光,前董事长必死无疑……”
“原来爸爸的死真的不是意外……”田夕磊合上资料,闭目稳了稳痛苦而又矛盾的心神,“而且姐姐她,她……”
“她不但知道整件事情的过程,而且很可能还实施了报复打击。至少我的调查结果的确是这么认为的,不过真实情况如何,还要进一步跟叶子本人核实。”
“……爸爸过头七时,我就问过姐姐,可她一直坚称,爸爸是死于心脏病。”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吧。叶子当时不过也就十五六岁,杀了人,心里一定很害怕。”苗希辰抿了抿唇,思索良久,庆幸道,“……还好不满十八岁,加上案情复杂,就算以后被追责,也会从轻处理……”
“也就是这份材料一旦曝光,姐姐也得陪着那些外人一起坐牢……”田夕磊睁开微微发红的双眼,嘴角止不住的抽搐着。
对他而言,这个世界果然太过复杂了,这份材料也太过沉重了。为了牟取钱财,母亲可以联合旧情人顾长丰,毒害亲夫;而姐姐为了争夺遗产,当着母亲跟她旧情人的面,杀了另一个参与者——顾长丰的弟弟,亲弟弟,顾长庭。
田夕磊还能依稀记得这个名字,当初温柔体贴的母亲就是因为赶着去参加这个人的葬礼,才没能送父亲最后一程……
“……姐姐是想跟他们同归于尽吗?”
“必要的时候,只能鱼死网破……不过,照目前情况来看,可能不需要做到那一步。”苗希辰顿了顿,继续道,“ricki已经到警局自首了,雇凶杀人罪……”
“自首?”田夕磊困惑更甚。
苗希辰似乎看出了田夕磊的困惑,双手交叉于胸前,俨然做好了分析讲解的准备,“这些年,你们的继父顾长丰因为其弟弟被害一事一直对叶子耿耿于怀,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没办法动叶子。直到一年多前,你姐姐离家出走,回了国……”
故事不过才开始,田夕磊的心便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原来在他什么都不知道的背面,战火从来都没熄灭过,而且还越烧越猛……
苗希辰把坍塌在额前的刘海抓送到脑后,“……与此同时,龙一堂的另一个分堂主佑熊虎也对叶子怀恨在心,于是这两人一拍即合,决定联手在国内除掉叶子……”
“……”
“你不需要感到自责,本来就是为了不把你牵扯进来,叶子才决定回国的。”苗希辰像受到了什么触动一般,目光也变得柔软起来,“叶子是我见过的最有主张最大胆的女人。她一直都知道,这场战争是不可避免的,所以才会借助家族内部矛盾冠冕堂皇的回到国居住。”
“但她把你牵扯进来了……”
没想到,在性命攸关的紧要关头,身为亲弟弟的自己只能成为累赘!知道的越多,田夕磊越觉得自己没用。身为男人,一直躲在自己所铸造的世界里,想象着自己只是个普通青年,理所当然的活成白痴,然后将原生家庭的罪与恶一股脑儿的压到姐姐身上……
其实,在姐姐走向坏女人的道路上,碌碌无为的自己无疑是最大的帮凶。
田夕磊的愧疚与不安,苗希辰看在眼底,“叶子不想把任何人牵扯进来!我是自己主动搭进来的……叶子以前救过我的命,我现在也想救她……”
“……”
“那位龙一堂的少堂主应该也已经调查过我了。”苗希辰瘫坐在座椅上,放弃自我形象般抽出了根烟,点上,“我以前,是佑熊虎的……玩物,每天上完学回到家后第一件事,就主动是套上项圈,洗干净屁股,然后乖乖的跪趴到地板上,供他玩弄消遣……呵,还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啊!”
苗希辰仰头看向天花板,似乎不想让别人看到他此时此刻的表情。痛苦不堪的过去,本该让它静静的淹没在时间的尘埃里,永不回首,可它偏偏是个不安分的主,总是时不时冲出尘埃,耀武扬威的把他拖回去……
田夕磊虽然也从施文伯那里听过他的过去,但显然没有从当事人嘴里听到来的这么具有冲击性。他接过苗希辰手中的烟,抽上一口,“都过去了……”
苗希辰没吱声,但田夕磊清晰的看到,有泪滴沿着他的眼角默默流下。
“我以前总觉得,这个世界很奇怪,这个世界上的人也很奇怪。有时,明明是个受害者,却要被强行曝光,一辈子遭受指责,活在痛苦之中;而那些作恶的人,却不但能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生活,而且还能得到莫名的保护,稍稍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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