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站里人山人海,大概是因为下暴雪附近几个城市的机场都封锁了,很多人都转而选择了火车出行的方式,秦琤买了一张通票,就直接跳上了车,去霍钊霖所在的城市只有一趟慢车,要七八个小时,现在出发,凌晨四点多才能到。
这是秦琤活了二十四年第二次坐火车,上一次还是过年的时候他和霍钊霖一起去南边的老家,那时的场景依旧在秦琤的记忆里鲜活如新,但是现在,他一个人在异国他乡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全然没有准备地说走就走,上了车甚至连座位都没找到,就只为了去见霍钊霖。
这样疯狂的举动,秦琤却一点都不后悔。
在两节车厢中间的位置站了十分钟秦琤就有些受不了了,秦家的小少爷从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样的苦,他走进车厢里,找了个一个人出行的学生,用十倍车票的价格把座位买了下来,
火车一路晃晃悠悠地往前走,整整两天没有休息好的秦琤坐下后很快昏昏欲睡,趴在小桌上就这么睡了过去,却又睡得很不安稳,梦里一会儿是徐子华开着他的车冲出山崖的那一幕,一会儿又是霍朝仁举着刀子面色狰狞地扑向他,从出事后他就没有真正放松下来过,急急忙忙地飞来国外,又辗转去找霍钊霖,或许也只是因为在霍钊霖身边,他才能真正安下心来。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被人推醒,秦琤揉着几乎要失去知觉的小腿坐直身,才发现车厢里已经快空了,时间也已到了凌晨。
推醒他的是个高大的年轻男人,棕发蓝眼,长得很不错,秦琤有些意外,就听对方用英语与他解释,刚才车子靠站停的时候有人来翻他的背包,他过来制止,那人拔腿就跑了,赶在车门阖上前最后一秒冲下了车。
“你看看他有没有拿走你什么重要的东西?”
闻言秦琤赶紧把掉在地上已经被拉开了拉链的双肩包拿了起来,包里的手机相机都不见了,钱夹也被翻了出来扔在一边,现金全没了,好在身份证件都还在。
他松了一口气,只要护照还在,其它的对他来说都只是小意思。
“重要证件都还在,谢谢。”
秦琤与男人道谢,对方大咧咧地在他对面坐了下来,自我介绍名叫艾伦,南非人,来这边谈生意,因为明天要赶着去另一个城市签合同,飞机停飞了只能选择坐火车:“也是一种生活体验。”
秦琤笑了笑,他一看就知道这人也是富家阔少,才会和他一样说出把坐火车当做生活体验的话。不过他现在一心只想去见霍钊霖,并没有多少兴趣跟陌生人寒暄,即使对方刚刚帮了他一回。
这位叫艾伦的男人却似乎对秦琤很感兴趣,自顾自地找话题,他很健谈,滔滔不绝地说着他来这边一路上的各种有趣见闻,伸手不打笑脸人,秦琤也只能耐着性子地听,渐渐的睡意便在他不停的聒噪下被赶跑了,当真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闲聊了起来。
艾伦问秦琤是不是留学生,在这边待了几年,秦琤有些无言以对,低头看看自己穿着灰不溜秋的羽绒服、休闲长裤和运动鞋,再背着个双肩包,又大半夜地赶火车,或许当真很像那些来这边念书放了假就到处玩的学生,他也没有解释,顺着艾伦的话道:“刚来的。”
对方又问他从哪里来要去哪里,秦琤随口说了,听到他说的目的地和自己是同一个,艾伦很高兴:“等明天我谈完生意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吧,我请你。”
秦琤很无奈道:“我有约了。”
而且他们根本就不熟,怎么莫名其妙就谈到了约饭上面。
“没关系,我会在那边待三四天,总会有机会的。”
秦琤:“……”
如果自己是个女人,秦琤一定怀疑对方想泡自己,但即使他是男人,面前这位公子哥却也未必不是想泡他。
“你一个人出行,是打算出来玩?”
“去找人,我朋友在那边,本来今晚回来的,飞机停飞了,我来接他。”
“他运气真不错,有你这样的朋友。”
秦琤再次笑了笑,霍钊霖能被他看上,哪里只是运气不错。
两个人东拉西扯聊了许久,当然大部分时间都是艾伦说秦琤听,快三点的时候秦琤又开始哈欠连天,打算把面前这依旧交谈欲旺盛的人打发了再睡一觉,正要开口,车身突然猛烈地抖动了两下往一侧冲了出去,车厢里的人甚至来不及反应,就纷纷身体不稳摔倒下去,秦琤狼狈地跌在座位里,堪堪撑住身体,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车厢里的灯瞬间就灭了。
车厢很明显地往一侧有了一个小角度的倾斜,乘客的惊呼声和骂声在车厢里此起彼伏,几分钟后车内广播响了起来,夹着杂音断断续续地告知乘客火车头和前面两节车厢出轨了,车内的电路也出了问题,会尽快修复,请大家坐在原地等候,稍安勿躁。
秦琤很无语,他坐在靠窗边的位置,透过窗玻璃仔细看窗外的情况,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也不知道到哪里了,距离下一站还有多远。
“嘿,这还真是新奇的人生体验。”
对面的艾伦倒似乎一点不担心,还有些兴奋,他打开了手机电筒,借着这点光亮,秦琤终于看清楚了外面的情形,车窗外是一大片的原野,已经完全被白雪覆盖了,黑夜里更显寂寥。前方远处隐约可见冲出了轨道的车头,造型滑稽地倾倒在一侧路边。
“看起来不到天亮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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