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少他妈碰我!”陆君知剧烈地挣扎,可完全没有用,几秒钟都没用他的手机就被抢了过去。
陆君知飞起一脚朝着一个保镖踹过去,对方被他踢了个趔趄,他一把扯下外套用力摔到地上,喘了口气冲着陆聿挑眉道,“你以为这样就能关得住我?!我告诉你!没用!”
几个保镖推开门出去,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陆聿终于不再掩饰自己的怒火,一把撕开桌子上放着的纸袋把里面的照片狠狠地摔到陆君知脸上,“你还要不要脸?!唐唐陆家的继承人!跟着一个男人混在一起!还被人拍了照片直接寄到我办公室!我看你真是疯了!”
陆君知的脸被砸得生疼,可他顾不上,阳光透过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将散落一地的照片照得清清楚楚。
全是他和严灼。
有清晨的,有夕阳的,也有夜晚的,有空寂无人的小巷,有昏暗清冷的酒吧后门,也有熙熙攘攘的人行路上,有他们牵手的,有他们拥抱的,也有他们接吻的……
每一张都是他和严灼,每一张都是,过往无数细碎的场景缓缓沉淀在心底,这是他们曾经走过的路,这是他们一起度过的时光。
而现在这所有的一切都被人像垃圾一样仍在地上。
他弯下腰捡起一张照片,照片上是灰蒙蒙的天空,所有的一切都被覆上厚厚的积雪,他们两个人站在大雪纷飞的巷子里,衣服上落满了星星点点的雪花。他正前倾着身体吻严灼的唇,对方温柔地笑,伸手搂住他的腰。
陆君知捏着照片的手指都在颤抖,他喘了口气,抬头看着对面的陆聿,“尹家干的?”
“看来你还没有完全神志不清!要不然你以为是谁干的!”陆聿屈指敲了敲桌面,“为了一个男人!几个亿的招标说换人就换人!还把他带到你外公家!我看真是平常太放纵你!以至于让你这么不知轻重!连玩男人这种事都学会了!”
陆聿看着陆君知苍白的脸,缓了一口气,勉强把火往下压了压,“这次的事到此为止,我只当你不懂事!这几天我就让人给你联系国外的学校,法国,英国,澳洲,加拿大……随便哪个国家,过完年你立刻给我滚出去念书!”
“我喜欢他。”
陆聿扯开领带的手顿住,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陆君知紧紧攥着手里的照片,再试一次,他对自己说,再试最后一次,只要他爸答应,他会试着原谅过去所有的事,他会像以前一样,很乖很听话。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颤抖,又小又轻,就像小时候想要父亲的一个拥抱,想要母亲的一个亲吻。
“爸爸,我喜欢他。我不是在玩男人。我喜欢他,就像妈妈喜欢你一样。”
有些时光远得让人连回忆起来都痛彻心扉,那些满是阳光的午后,妈妈温柔的笑容,爸爸高大的身影,他和陆嘉树绕着屋里跑来跑去,桌子上冒着热气的牛奶和咖啡,钢琴上鲜艳的厅里满满的欢声笑语……
这些幸福就像被摔碎的水晶球一样,只剩下一地的玻璃渣子,他拼了命地想要把这些玻璃渣子捡起来,所有路过的人都被他打跑,他一双手被划得血肉模糊,有他的血,也有别人的血,他固执地以为只要能让它们留下来,玻璃渣子就还能变成水晶球。
可它们还是一点点从指间溜走。
最后他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就只剩下一双流血的手,这双手上沾着那么几颗玻璃渣子,谁碰了都觉得硌手。
直到他遇到严灼,老天终于还是让他遇到了严灼,他妈妈忌日那天他一个人坐在操场上哭的时候,他站在西餐厅里看着他爸把那个私生子带回来的时候,他跟肖俊打得全身是伤的时候,他因为肖冰的事情愧疚到几乎没法呼吸的时候。
严灼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拥抱他,亲吻他,他温柔地牵着自己的手,就算自己的手上全是血,就算那些玻璃渣子会把人扎伤,严灼还是告诉他,他不会离开他,他会爱他很久,会一直爱他,他会等着他。
所以他还是说了出来,这句再他妈死了以后他再也没有说过的话,现在他还是说了出来。
他比谁都清楚,他妈妈有多爱他爸。
他妈为了他爸,抛弃外公,抛弃舅舅,至自己的身份地位于不顾,甚至最后把命都搭上了。
他妈连他都不要了。
连他儿子都不要了。
其实不是不要了,是要不了了。
他妈妈已经没有办法了。
如何寻得两全法,与卿相守共余生。
这是他妈妈留给他爸的最后一句话,然后她就从十六楼跳下去了。
所以他用祈求的语气把这句话说出来,这几乎算是央求,他妈和他爸吃了那么多苦,十几年深爱入骨,他希望他爸可以理解,可以明白,严灼之于他,意味着什么。
两个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整间客厅的空气就像结了冰一样僵硬。
屋子里安静到陆君知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他在等一个结果,他知道他爸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知道他把这句话说出来意味着什么,所以他在等他爸,等他爸的回答。
“别拿你妈妈来比,没有人能比得上她!你也一样!”陆聿一把扯开领带,右手垂在身侧,显然用尽全力才控制住自己颤抖的手指,他看着陆君知,声音冷得好像能冻住人的心,“你喜欢他又怎么样?你觉得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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