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安挑起眉毛,摇了摇头。“我从来没告诉过任何人。”
“那为什么后来当我问你的朋友你上哪去了,他们都喊我是你的小男友?我被欺凌了一年半,直到卡尔-艾尔救了我。那个时候,我已经像块海绵似的浸泡在毒品和酒精里。”
迪安依旧摇着他的头,就像他不想相信我的话一样。
“我、我开始卖身,因为我没钱来嗑药。我根本不在意是谁上我,我现在也不在乎。做爱对我来说不过是一瞬间的高潮,事后我常常觉得自己贱。”
“我的势利眼父母不知道该拿我怎么办,所以他们撒手不管。我哥也不让我好过。有时候我几天都不回家,要么是嗑嗨了,要么就是在哪个男的家里过夜。我想念学校,我留了一年级,后来直接退学了。”
迪安僵住的身体终于动了,他走过来。
“是卡尔-艾尔把我带回了生活的轨道。我们成了朋友,半年后我退学离家了,才十七岁。我在电视新闻上看到了你,这成了第二件打击到我的事,我再也承受不了了。我流落街头好几个月,直到卡尔-艾尔的妈妈把我捡回家。我从来都没有真正对酒精上瘾,但我靠吸毒麻痹自己。卡尔-艾尔帮助我渡过这些难关。这就是你销声匿迹后我的遭遇。你从来没告诉过我你爱我,你连喜欢都没说过。找个隐蔽的地方匆匆搞一发?那才不是爱,迪安。那是你在利用我。”
我朝门口走去。
“你要去哪里?”他轻声问。
“我需要喝上一杯,”我说着朝厨房走去。这不是我家,但我不在乎。他至少欠我一瓶啤酒吧。
艾瑞克和其他人正在靠近厨房的地方玩,尹说了什么逗得他们哈哈大笑。我找到瓶酒,一口气喝了半瓶。迪安跟在我身后过来,拿起一瓶水喝了大大的一口。
我把瓶子放在黑色的大理石台面上,瓶子发出一声脆响,我们就这样沉默了好是一会。
“我们可以只排练不说话吗?”我轻声问。
“不,关于你对我说的话,我也有话想说,”他也同样轻声地答道。
“求你别,”我恳求着,对上他的目光。“今天我不能再谈下去了。”
他用鼻子长出一口气,喝掉了瓶里剩下的水。
“好,但我们的对话还没结束。”
“好。”我同意我们还有其他要讲的,但我一定拼上老命绕开这个话题。也许我对他太过苛责。他没有强迫我喝下那第一瓶伏特加,他也没有强迫我抽那第一口大麻,但他的的确确让我觉得自己一文不名,不堪一击,轻贱得足以放纵自己吸毒酗酒。
cer 14
洗了很长时间的澡后,我一头栽到床上。我从没觉得这么累过。感到有些许凉意,我钻进被子里,床单贴上脖颈处裸露肌肤的感觉,令我舒服地叹了口气。终于能躺下了,感觉简直像高潮那么爽。大雨冲刷着窗户,击打着房顶。这是种令人舒心的声音,我一动不动躺在床上,静静地听着雨声,直到大脑又开始回想。
那场小对话后,我们几乎什么正事也没做。我跟在迪安身后来到其他人在的地方,最后被艾瑞克拉到沙发上。他环抱着我,轻抚我的后背,很明显是察觉到有事情发生。由于排练不下去了,大家一起看了“黑飓风”的舞台表演录像。迪安还没有出柜前,他总是选女生上台,与她们暧昧地互动。被迫出柜后,他不用再这么做,而是围着尹跳舞。他在舞台上的步态,眉眼的风情,指尖的挑逗,身体的摆动,他的一举一动无一不令人想入非非。
迪安没有真的在看录像。他坐在尹和马克西姆中间,下巴支在膝盖上,冲着地板皱眉。我发现他有对我断断续续地投来目光,但这视线从未逗留过。
执着的敲门声把我从将要入睡的状态里硬拽出来。我晕头转向地坐起来,看了下时间:才不过迷糊了五分钟而已。
又一下敲门声令我从床上爬下来,找了条有破洞的束带裤穿上。
“来了,”我喊道。或者说试图喊道,我的声音有气无力。
我猜是艾瑞克或者卡尔-艾尔过来看我。没想到的是,站在阁楼外的人居然是迪安,这场倾盆大雨让他从头到脚都湿透了。
“我能进来吗?”
“呃……”我搓搓脸,觉得自己已累得无力与他周旋,但还是放他进来了。他脱掉他的黑大衣,甩掉靴子。接着他环顾起整间阁楼,视线依次扫过位于角落的小厨房、起居区、画布和画画的地方,最后是床和衣柜。就算被他这样的土豪光临,我也不会为所居之敝和所拥之贫感到羞耻。这是我自己挣来的生活。这些都是我的所有物。我心间坦荡自然。
闪电击破夜空,一阵颤栗游走过我的身体。我穿上件红色的t恤,迪安就定定地站着,看着我。他已经进来几分钟了,还一个字都没说。大雨更加用力地击打着窗户和房顶,听起来简直如同一场冰雹。月光透过厚厚的云层,从我的两扇起居室窗户中的一个照进来,为迪安沐上一层柔和的光晕。从他湿漉漉头发上滴下的水珠,落在他的脸颊上,顺着他的脸滑下来。
我走进厨房,用水壶热上水,接着拿出一对马克杯,一对勺子,和我仅有的那种茶。当水沸腾后,我关了火,将水倒进马克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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