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如此!”杜文愤愤道:“可惜他们竟不明白!又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只要打仗,难道将士们都该死?他们不是娘生爹养的?”
牧清寒好武,对着些事情了解更甚,更清楚如今大禄朝兵不强马不壮,且正如杜瑕所言,怕是国库空虚,粮草不济,若真燃起战火,便是叫那些将士去送死!
恐到那时,周边诸多蠢蠢欲动的敌国也会伺机而动,将大禄朝瓜分殆尽!待到那个时候,若是胜了也是惨胜,大禄朝就此一蹶不振;若是败了,自不消细说,国将不国,损失的又何止一位公主、一份陪嫁!
牧清寒冷哼一声,拳头捏的咯咯响,道:“没瞧见朝中诸多大臣也都不闹了,一致对外,他们却还上蹿下跳,哼,我只叫他们好看。”
如今朝堂之上,派系颇多,可这些年风头最盛的不过两党而已:
以左都御史唐芽为首的唐党,以户部尚书魏渊为首的魏党。
两派平时无数明争暗斗,当真你死我活,水火不容,可这回却罕见的统一发声,一力将那些主战派的声音压了下去,促成和亲。
难不成他们就是傻的?难不成他们就不觉得羞愤?
可打不起!所以不能打!
如今他们能做的便是忍辱负重、休养生息,待到兵强马壮,草长人肥,才要一个个慢慢收拾!
三个人都无言对坐,气氛有些沉闷。
过了会儿,小燕进来换热茶,杜文才笑着说:“妹妹不知道,牧兄当真叫他们好看了!”
府学内不光死读书,更有君子六艺,学生们每日也要练习骑射,更有琴棋书画,很是充实。
因头一天憋了一肚子气,次日骑射课上,牧清寒便发了狠,一人单挑全场。更有年内最后一场马球,他便驾马横冲直撞,当真如入无人之境,无人敢拦!
人家都只使木质球杆,他便用十几斤重的铁杆,黑漆漆一条在太阳下幽幽发亮,叫人胆战心惊;舞起来虎虎生风,嗖嗖破空之声不绝于耳,直吓得一众对手两股战战,面无人色,方圆一丈之内无人敢上前,均避之不及。
分明是两队将近二十个人,可牧清寒便是来去自如,其他众人都没甚发挥,活似只他一个。
眼见比分悬殊,另一队面上无光,便咬牙过来拦截,哪知已经杀红眼的牧清寒根本不停,直直冲将过来,一口气将三个对手吓得人仰马翻。其中一个更是直接从马上掉了下去,当场摔断一条腿,哀嚎不断,没有三五个月是养不好的。
书院中虽有少数学子也同牧清寒一般自小文武兼修,可终究于武一道不过修身养性罢了,平时能开弓射箭便觉十分自得,怕是连牧清寒用的那球杆都舞不动,哪里比得上他是真的考了武举的,更兼手段如此狠辣!
他自小拜了名师,又天分出众,后来跟着阿唐和另外一位武师学习,也都是双手染过血的,自然凌厉。那些同窗与他一比,便好似圈养的绵羊遇上荒漠中的野马,全无招架之力……
“马球?”
杜瑕都听愣了,竟然有马球!
见她感兴趣,杜文慌忙道:“好妹妹,你若是学骑马倒也罢了,只这马球还是不要沾的为妙,着实厉害的紧。想我济南府学内学子成千上百,几年下来也勉强拼凑起两支队伍罢了,还有几位骑射先生凑数,可知其危险了。”
杜文原先自认练了这几年,体格健硕,胆子极大,可瞧着场上烟尘滚滚,人叫马嘶,也不敢往上凑。
至于郭游、洪清之流更不必说,前者只是爬上马背都绿着脸喊头晕,后者更是只能勉强溜几圈,故而认识的人当中也只有牧清寒一人上阵罢了,每回开赛,他们都只在场外加油助威。
牧清寒也搭腔道:“确实险了些,妹妹不若学些个别的。”
两个人四只眼睛都巴巴儿的瞧着杜瑕,紧张万分,生怕她下一刻就说要学马球。
“你们也忒操心了些,”杜瑕失笑,道:“我只是好奇,随口一问罢了,只是听着就有些个怕,才刚你们不还说有人摔断腿?况且我连马背都还没摸过一回呢!哪里就想着那个了。”
关于马球这种运动,后世她也是看过报道的,知道危险性极高、难度极大。想玩儿的出彩,约莫就要抱着不怕死的大无畏精神上阵。
唐朝时期马球风靡全国,不论男女老幼都十分热衷,皆因当时尚武,便是文人也腰胯长剑,关键时候都能上阵带兵打仗,故而不怕。
可这种运动却不是不怕就行的,饶是善于骑射的唐朝人民也时常有伤亡,更别提自己这没甚运动细胞的了,还是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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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南府学是山东境内最高一级学府,有资格前来求学的学子遍及全省各地,其中不乏故乡偏僻者,故而逢年过节也不郭游三两成人来得及赶回家过节。
余者若有亲戚可就近投奔的,或是愿意出去居住的,都登记在册后随他,剩下的便都留在学里,与同样无处可去的老师及帮工为伴,略象征性的交一二百钱便可涵盖吃住。或有手头宽裕自己出去开火也便宜。
原先与杜文等人一到来此的陈安县学子也分崩离析,只剩杜文、牧清寒与郭游同在。洪清也被舅舅家接去共度佳节,坐马车也不过两日不到,很来的及。剩下的两人都因合不来,先后疏远了,如今不过路人而已。
洪清素来宽厚,又是个爱操心的,眼见自己家去,竟还不放心,临行前反复叮嘱,要上马车了兀自啰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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