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秦安在外面等了将近两个小时,直到华灯初上,两人才从店里出来。从到门口,那男孩一直拉着贺千弦的手不肯松开,最后更是一个熊抱才依依不舍地走了,秦安看在眼里,并不太舒服。
秦安调查过那个男孩子,是一个金融天才的公子,明天出国。
如果不是今天上午得知这个消息,贺千弦可能明天就消失在p市了。
秦安看着贺千弦目送男孩离开,心烦意乱。眼见男孩走远,他将车开到贺千弦身旁,摇下车窗。贺千弦转身,与秦安四目相对,借着不远处的灯光,看到了秦安深邃似夜的眼睛和轮廓分明紧抿的嘴唇。
“上车。”秦安说着探身去开副驾座的门。
车子直接驶进机场,到一架私人客机前,贺千弦望着它晃了下神。登机时,秦安一直走到他身侧沉默不语,直到落座,秦安看了他片刻,问:“晕机吗?”
贺千弦不晕机,只是此时身体感觉不太舒服,他摇了摇头,听见秦安说,“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感冒了?”
的确有点头晕,贺千弦去看秦安,见秦安蹙着眉,扭头招来空乘员,“跟机长说,我们现在不走。另外拿感冒药和一杯温水过来。”
贺千弦看他布置完,刚要说没关系的,秦安的手伸了过来,手掌碰到他的额头时,他下意识地往后退,靠在了柔软的椅背上,然后秦安的声音传来,“还好,没有发烧。”
贺千弦猛地记起,秦安是学医的。
那时的秦安还是一个温顺可爱的少年,他诺诺地说,“我想当医生,这样就不怕你生病了。”
当时贺千弦听了这话,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放在心上。
后来秦安远赴德国学医,一去就是六七年。中途没有回来过。
吞药片时,秦安说:“下次不要在晚上吃冰。”贺千弦又喝了一口水,没有出声,秦安看他一眼,吩咐空乘员买粥。
“白粥,记得放一小匙糖。”
贺千弦放下杯子,说:“我们还是先走吧,我不饿。”
其实贺千弦打心底不想回l市,四年前,他离开之后,没有考虑过会回去。他一直不是一个勇敢的人,很多事情他不想面对,唯一会做的只有逃避。
然而现在,他只想飞机早点起飞,早点到l市看望完闵叔,然后回p市继续他平淡无奇的生活。
秦安勾了一下嘴角,像是宽慰他,语气却很生硬:“吃点东西再走。”
粥买回来时,贺千弦因为感冒药的药性,开始犯瞌睡。
“吃两口再睡。”秦安准备好勺子,放在贺千弦的面前,贺千弦没什么胃口,摇摇头,秦安干脆端起来,拿勺子喂到他的面前。
贺千弦愣了一愣,脑子清醒了两分,他去推喂到嘴边的手,但秦安纹丝不动的强势让他没有拒绝的余地。
“吃两口再睡。”秦安的语气平淡似水。
贺千弦终于醒转来,说:“我自己来。”
秦安也没有多说,将粥递给他。
指尖接触,也许是端粥的缘故,贺千弦感觉到秦安的手指是温热的。
贺千弦很给面子地只吃了两口就放下碗,秦安也没有再劝,将一旁准备好的毛毯递给他。
换做以前,贺千弦喜欢这样懂事的人,但现在他怕。
如今的他可没有资格享受这些,秦安对他的好,只可能是同情,或许带了些许报恩。贺千弦不喜欢这些。
这几年里,贺千弦少有的在十二点之前睡去,这一觉足足睡够八小时。醒来,室内一片昏暗,花了几秒,他意识到还在飞机上。起身发现座位被调得很低。打开挡光板,贺千弦看到窗外的景象。
到l市了。
“你醒了?”贺千弦循声看过去,秦安在走廊的那边。
贺千弦点点头,又看向窗外,喃喃自语,“到了啊。”
这个生他养他三十多年,最后被背叛的地方,现在再踏上,心里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痛苦。
以为会痛之入骨,现在才发现,那痛只是如同蚁蜇。
也许是老了,也许是这几年过得太平静,贺千弦对一切都淡然了。
他转头去看秦安的时候,嘴里又轻轻地重复了一遍,“到了啊……”
贺家的宅子还和贺千弦离开l市时一模一样,甚至一花一草都和四年前毫无二致。
只是宅里的人都是新面孔,除了秦安,贺千弦一个也不认识。
到了后院,贺千弦看到自己当年钟爱的荷塘放眼翠绿,洁白的莲花盛开其中,不由得多停留了一会儿。
“这都是父亲打理的。”一旁的秦安说。
说到闵叔,贺千弦到l市的当天在贺宅呆了一天,并没有安排去看望他,秦安似乎也不着急,这一天都陪着他,只字不提去看望。
晚餐时,贺千弦问起,秦安说等他感冒好些了再去,怕老人容易感染。
贺千弦一听这话,心里一沉,问:“闵叔的身体好些了?”
秦安吃着饭,丝毫不动容,只答道:“嗯,今天早上病情稳定了许多。”
闻言,贺千弦半晌挤出三个字,“那就好。”
贺千弦“感冒”一个星期,秦安也陪了一个星期。这一周内,秦安只是在贺千弦每天中午饭后吃药睡着的那会儿离开一两个小时,其他时间都在宅子里看书,或者工作。
贺千弦每天都会在荷塘旁的凉亭里静坐,一坐就是一个下午。
时间不紧不慢地过去。过了十来天,贺千弦在餐桌上说起要去看闵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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