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梧面色灰败,行来跪下垂首低声道:“所以儿子求你了,父皇?”
凤嫡胸中这口闷气越发沉重,他扬手狠狠拍了一下对方后脑:“你已经求过一次了!”
凤梧举目恳求道:“并非我族秘术,而是——”
“闭嘴闭嘴!”凤嫡再拍了一记,“我晓得你如今有尊位道统在手,那就更不该肆意妄为!你可晓得道法平衡,缺一不可?若是少了一方尊主,又当如何?”
“儿子不愿白首方恨。”凤梧磕了个头,“况且,父皇……天道自有阴阳补衡,缺甚麽自会——”
“那得几万年?”凤嫡气得牙痒,“况且当年你所求,也算九死一生尚有一线生机,你可晓得如今所求,是百死无生之途?”
“父皇,万物周流,万法因缘,世间哪里有一定的事儿。”凤梧再磕了个头,“可儿子委实不愿,就此放弃。”
魔尊弹了一下茶盏,发出清脆一声嗡鸣:“我说老鸟儿啊,你究竟在忧心甚麽。”
凤嫡嗤了一声:“你这魔物还没滚?”
“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①”魔尊点着面具冷笑,“你这连下士都不如,更别说还不如你儿子了。”
鬼王接口道:“他愿以天帝神尊之位去换,你不答应无非过程更凶险艰难几分罢了。”
“父皇!”凤梧仰头望来。
凤嫡咬紧牙根:“我就这一个儿子!你可知这逆转生死乾坤需要付出甚麽!”
“轻则道法尽失根骨俱毁,重则魂飞魄散永无生机。”凤梧叹了口气,双目含泪道,“可生如行尸走肉,又有何乐趣。”
凤嫡不得不道:“那你又可知,你……你心心念念的师尊先前那般做,就是不想你再轻易以身犯险?”
“儿子知晓。”凤梧垂目道,“可这份因果已经沾上,儿子没有偿还,就永无——”
“永无甚麽。”凤嫡拉下脸来,“而且谁说没有偿还?你以命救他,如今他还一命给你,两清!”
凤梧急急道:“可——”
“可此中情谊,妖皇没算。”鬼王点了点案几,似乎随意地插口道。
凤嫡怒视过去,就听魔尊抚掌一笑:“所以做人做鬼作妖都甚是无趣,更何况万物皆有定法,形万千而神一。不若你这小子领了天界与我魔界两厢合一吧——至少,也能算个随心随性,情存义合。”
凤嫡正欲怒斥,却听凤梧低声道:“父皇,儿子真的不甘心。”
凤嫡一怔,凤梧又道:“若是师尊对我毫无情义便也罢了,可他,他……只差临门一脚。”
凤嫡看他渐渐低声,而面上又隐隐泛红,忍不住道:“你都,想起来了?”
凤梧应了一句:“师尊……去后,儿子就想起来了。”
凤嫡长叹口气:“他从未以你师尊的名义回应过你。”
“那是因为他早不算完整的星君了。”有一阵没说话的玉仙君突道,“亢宿仍存,神格便在。他不过用一份永生的机缘换个几千年的安逸。”
“若你儿子没有觉察,他自然……”魔尊顿了顿笑出声来,“羽化万千,山林风泽,又与永存哪里不同呢。”
“自是不同。”凤梧深吸口气,“师尊再也不会出现在我面前,不会再教导我,保护我,甚至……回应我。”
凤嫡大大头疼:“说来说去你就是执迷不悟、死性不改!”
“父皇,儿子深知此法危机重重,但儿子真的不愿就此作罢。”凤梧再磕了个头,“父皇可以认为儿子疯了,放弃眼目可见的天界尊荣,放弃日月同辉永生不灭的坦途大道;儿子也自认错了,先前不顾一切自以为是用秘法试图换回师尊,这才引来这许多事……可儿子如今已知自己并非一厢情愿,委实不愿自欺欺人,放弃这最后的办法。”
凤嫡叹了口气:“无常自流,自在通达。你如此强求,甚于逆天改命!”
凤梧于袖中紧紧握拳道:“师尊能将儿子带回,儿子亦定将师尊带回!”
“你可知——”
“儿子深知无完全之法,但执念已生,若不得行,儿子只怕……”
凤嫡听不下去,转头望着另外几人道:“你们也是这个意思?”
鬼王勾起嘴角,似乎是笑的。魔尊掸了掸衣襟,面上无可无不可。玉仙君耸了耸肩道:“那是我老友,能回来把酒论剑也是乐事。”
凤嫡一甩袖子:“我不同意!”
凤梧看着自家父皇离席而去,垂目长叹。
鬼王起身离去前忽而顿足道:“金乌,妖兽或神鸟,不过一个称呼罢了。”
凤梧眼中一亮。
魔尊拂过耳后一缕垂发:“妖皇之子可继天帝之位,足见天道并无偏颇。事在人为,大道三千,殊途同归。”
玉仙君喷笑道:“你不过是打算看热闹不嫌事大罢了。”
魔尊哼笑一声,念个诀隐去身形行前留下句话来:“弄死天帝不是件很有趣的事麽?”
凤梧亦忍不住低笑一声:“谢魔尊援手。”
最后剩下的玉仙君过来拍拍他肩膀:“你小子就好好跪着吧,你爹甚麽时候想明白了,自然会听你的。”
凤梧抿了抿唇道:“只是觉得有些……对不起父皇。”
“你比他勇敢多了。”玉仙君挑挑眉拍了拍他的肩膀,“虽说阴差阳错,但境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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