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快一周没见过应与将了,是那种彻彻底底地没见过,那种故意借了朋友的车开着去盘古门口慢慢路过也没看到人的没见过。
他甚至害怕,害怕应与将不在这里,拿着应与将的证件号去查航班,每天要得到一个“没有查询到”才稍微安心一点儿。
连他们两个人算不算正式分手了,贺情都不知道。
微信没删好友,qq也没删 ,但应与将的朋友圈一周都没更新过,背景还是望江名门的图,谁都没给对方发过消息,开飞行模式发消息这种事儿贺情也不敢做了,他就怕那个圈儿一直转一直加载,他一开网,就真的给发出去了。
分开后的那当天晚上,贺情回家都十二点多了,在他爸妈的卧室门口站了半把个小时,夜风吹得冷,吹来浑身都冰冰凉凉的。
贺母半夜起来去卫生间,看到儿子在门口杵着,吓得一愣,问他在这儿干嘛呢,贺情垂着眼,特小声地说,分开了。
如他所愿的,第二天早上,贺定礼没再拿这事儿训过他,家里气氛就一直这么怪怪的,贺情成天成天不回家,白天忙得团团转,晚上九眼桥兰桂坊e玩儿疯了。
在他爸妈看来是玩儿疯了的,只有风堂他们一群做朋友的,知道是一个人抱着饮料在卡座上发愣,偶尔喝醉一次,趴在兰洲身上哼哼唧唧,说老子还要开车呢……
兰洲被他这红着脸蛋儿说醉话的样子惹毛了,大吼回去:“你开什么车啊?你那一排小超跑就只剩下一辆兰博基尼ario了,那车是你能随便飙的吗,你喝了酒能开吗!”
只剩一辆,这事儿还是贺情主动要求的。
用风堂的话来说就是分得及时,迈凯伦p1挂出去了没人买,法拉利812也还幸存,但都给贺情主动搁在加贝集团里边儿了。
不动了。
现在挂在贺情名下的就三辆车了,奔驰大g63,玛莎拉蒂总裁,兰博基尼ario。
玛莎拉蒂总裁也被贺情还给他爸了,就停公司车库了,两天没动,都快落了灰。
贺定礼一听保安来汇报的时候,气得眼皮子直跳,一个电话给儿子打过去,贺情,你什么意思?
贺情在那边儿正出差呢,说这车开太久了,没兴趣了,放着吧,总有还能用的一天。
就算这车是他的初恋车,他人生第一辆车,但这车上他跟应与将的回忆太多了,还是他爸送给他的,贺情一看到就难受,看到车钥匙都想往楼下砸了。
他太压抑了。
分开的第四天晚上,贺情是真喝醉了的,在酒吧扑朔迷离的灯光之下,下巴搭在风堂肩膀上,一双眼睁得大,醉得眼里往日的星星都黯淡了。
跟歇了菜似的,贺情端过一杯酒砸在桌面儿上,冷着脸说:“卖这辆……”
他又端过一杯,自己一口干了,边喘气边说,还有这辆。
风堂以为他闹着玩儿呢,结果早上一起来,就听贺情电话打过来,问他有没有除了应与将之外好点儿的二手车商,他要挂车。
分开的第七天,贺情的迈凯伦p1,卖出去了。
他自己卖的,购入价一千二百六十万,二手价比市场上其他车主挂出来卖的稍微压低了点儿,一千七百万,卖了。
买主是深圳人,专程坐了飞机过来拜访贺情,谈了半天,说要按揭,首付献给八百万,看成不成。
贺情抬眼,曾经黝黑发亮的瞳仁现在阴郁不少,面儿上都不带笑的,说一千五百万,全款。
直降了四百万的迈凯伦p1,没有爱车的人不动心,那深圳来的人一咬牙,行,贺少这么爽快,那就成交。
分开的第十天,贺情收到了那笔钱,从中国银行里出来的时候,忽然觉得最近天黑的真快,都六月下旬了,难道不应该越来越热么。
晚上他开着他的兰博基尼ario去了趟ifs国际金融中心,看着一处停车的位置,想起他才拿到那辆迈凯伦p1的时候,在这儿停车,还被不少人拍照,还闹上新闻……
他爸拿这车威胁他,他顺了他爸的意,然后转手自己给卖了,换了这笔钱。
贺定礼也发现他摸不清楚他儿子想干什么了,这么大辆车卖出去了自己也清楚,但是他不知道贺情拿这笔钱想做什么。
分开的第十天晚上,贺情在风堂家里住了一晚,两个人蹲在花园里,你一口酒我一口酒,贺情现在还瞧不上那啤酒白酒了,只喝洋的,为什么呢,因为得劲儿,醉得快,他爽。
风堂劝不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弱水三千的贺情就非只喝那一口水,关键是这人呢,还是你自己赶走的,现在在这儿犯贱作什么啊?
“他联系你了吗,这不是没联系吗,分就分了,果断点儿,打架怎么没见你这么窝囊……”
风堂第二次把贺情往后靠的地儿垫了软枕,生害怕他犯浑磕着后脑勺,现在贺情这人每天就跟炸药包似的,根本不用自己点燃,几句话没对就踩着尾巴了。
迈凯伦p1被贺情卖到广东去了,风堂心里自然难受,但那是贺情的车他也没资格说什么,只是扶住了贺情微微低垂的头,轻声细语地,试探性地问他:“你卖了当钱做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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