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又陆陆续续有人来找麻烦,姜赦并不愿意和这些人计较太多,省得没完没了。以至于中午的时候,有人来派盒饭,属于姜赦的那一份始终没有来到他的手里。
而在工地拐角的地方,那份盒饭被无情地泼在了地上,这是欺凌。
姜赦攥紧拳头,声音格外冷静。
“你们想怎么样?”
“怎么样?”有人嗤笑了一声,“按规矩办事,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钱哪有那么好赚,随随便便就让你拿走了,那多不好啊,说起来,你的保护费还没交啊,知道吧?保护费。不过这会儿,你连交保护费的资格都没有。”
“保护费?”
姜赦看着他们,不轻不重地重复了一遍,漆黑的瞳孔平静无波。
他明白了,现在他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走,要么按他们说的做。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不大,让人几乎听不见,不由凑过来仔细听,然而下一瞬,一阵利风袭来,这人只感觉腹部被人狠狠地捶了一下,紧接着,周围瞬间躁动起来,他痛得差点抽过去,恍惚茫然地抬起头,却看见姜赦眼神冷漠而锐利,面无表情地转着手腕说了一句什么。
过了好一阵,他才反应过来。
姜赦说:“我不愿意。”
姜赦并非无害,以善偿善,以恶制恶。小时候管事阿姨要打他,在他无反抗能力的时候便听话地被打一顿就算了,后来稍微长大了,就得守卫员们合着来追他。他下手又狠又重,清楚知道打哪最疼,许多体格比他强壮的人都受不了他一拳。但更多时候,他并不喜欢打架。
这场架没能真的打起来,管事的很快来劝架了,即便如此也是两败俱伤。
姜赦既灵活,下手又狠,谁靠近他都不免受了点伤。而对方看着他那张白白净净的脸更是觉得心惊,这人看起来简直像是毫发无损。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身上估计到处都是淤青,他故意避开脸部,担心回家被人发现。
离开工地的时候,姜赦叹了一口气,他估计不会再来了。
可离开了这里,又能去哪里?
太阳光辉之下,姜赦眉头微蹙,眸中弥漫着一层浅浅的茫然。
林枷比他先回到家,自从发现姜赦实在没有做饭的天赋之后,这件事就到了林枷手里。
姜赦站在门口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林枷后知后觉回过头来,朝他露出温柔的笑,“阿赦,你回来了。”
姜赦捏了捏自己的耳垂,有点不自在。
林枷也发现了这一点,脚步一顿,心渐渐地沉了下去。
直到现在,他终于发现了,姜赦与他,再也不如以往亲密,那件事情之后,始终有一道无形的墙隔在了他们中间。
就在林枷这么想的时候,姜赦忽然问他:“林枷,你觉得我换一份工作好吗?”
林枷一愣,“应该不太好找新的工作吧吧……”顿了顿他正想补一句如果是你一定可以,话还没说出口便被堵住了。
“嗯,说的也是。”姜赦苦恼地咕哝,“难道真的要继续留下吗?”
“你那里发生什么了什么事情吗?”林枷拉住他,姜赦的眉头却立即皱了起来,林枷摁到他的淤伤处了。
“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一句话便拒绝了所有询问。
半夜的时候,姜赦起床来到窗边,望着夜色,面无表情发着呆。
林枷也醒过来了,站在暗处悄悄地观察他。
他知道自己和姜赦之间出了问题,头一回发生这种事情,他一时无所适从,只能全身心将目光倾注在姜赦身上。
然而还没等他弄明白,过了几天,信田叔敲响了他们家的门,眉头紧皱地看着林枷。
“你和我去一趟警局吧,姜赦当小偷被人抓了。”
林枷彻底懵了。
☆、029
李信田做了将近十年的老师,几乎每个地方都有他的学生。
好的学生有,坏的学生亦有。
作为一个老师,这将近十年的生涯里,他第一个不想去的地方就是医院,唯恐学生的命交代在那,其次便是警局监狱。结果无论是哪个地方,他都去过了。一年前他曾经来过一次,那时他怀着认真的心情来,带着失望透顶离去。一年后有个学生的家长是这里的警察,因为挪不出时间,他只能忍着满心的抗拒来到这里进行不一样的家访。
他浑身的细胞都在抗拒这里,就连学生家长都能看出他的不对劲。
“李老师要不然您先回去吧?”
李信田面容严肃地摇摇头,“没关系。”
话音刚落,旁边有个警察拽着一个男孩进来,李信田一开始还没留意,而后那警察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的身板站得很直,沉默片刻,淡淡地从口中吐出两个字:“姜赦。”
“你偷东西了吗?为什么偷东西?”警察又问。
姜赦微微低着头,沉默不语。
“哎你看着我干什么?问你话呢?你不会说话?”警察没好气地敲了敲桌子,“你们这样的小孩我见多了,那条路经常有人丢东西,我们早就派人去守着了,这不,总算逮到你了,你一个男的,四肢健全,干什么不好,非得去偷东西?偷的还是小姑娘的东西,说话啊?偷东西的时候胆子不还是挺大的嘛?”
姜赦看了他一眼,张口欲言,最终还是摇摇头。
警察嗤笑一声,“没话说,那你就得蹲监狱了。”
男孩的眸子一阵闪烁,抬眼说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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