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孙建国虽然十来年只寄过几次信,没回来过一次,还是熟门熟路的把人送到东屋里床上。馨妍也已经拿了针灸过来,用白酒擦拭过之后,动作娴熟的扎在穴位上,见娘亲还是没有动静,拇指和食指轻轻捻东针□□针。可人始终不见醒,馨妍终于还是没有控制住情绪,趴跪在床边,紧紧拉着娘亲的手失声痛哭。
一旁焦急等着的孙建国,伸手想把馨妍从地上抱起来。粗糙黝黑的大掌都扶到肩膀,馨妍无助的仰头,白嫩精致的脸上带着柔弱无助的泪痕,孙建国不知怎么了,突然觉得脸颊发烫,脑袋跟被人踹了一脚一样,嗡嗡的发晕。好在在部队长年训练出任务,皮肤黑看着沉稳,一点瞧不出看不出突然的变化。
馨妍紧咬下唇,缓和了哽咽声,带着浓浓的鼻音祈求道:“建国哥,你在帮我去医院找我爹,我只是医术太差,我娘才没醒过来,你去帮我找我爹回来,我爹医术好肯定有办法。我娘总是不听劝,这么点事哪里值得去动气。她身体不好,不能冷到不能累到,她就是不听总是爱操心。我都这么大了,哪里还要她操心。建国哥,你快去,我娘还没吃午饭呢,等我爹回来,我们还要一起吃饭呢。”
这样的馨妍,让人除了心疼和怜惜,还有些孙建国说不清的感觉。顾不得其他,孙建国赶紧把馨妍从床边拉起来,扶着她坐到床边,想给馨妍擦擦眼泪,可抬手看看粗糙布满厚茧的手掌,馨妍皮肤细腻跟羊奶一样,肯定会弄疼馨妍。心口闷闷的握紧拳头,孙建国沉声道:
“妍儿不怕有哥在呢,快别哭了,仔细哭坏了眼睛。你别自己吓自己,我这就去医院找凤叔回来,婶子肯定没事的,你在家等着我这就去。”
说罢,不放心的看了看依旧拉着凤婶流泪的馨妍,扭头朝外走去。隔壁邻居大婶还是很靠谱,孙建国刚开大门,凤天幸沉着脸到门口。看到开大门的孙建国,愣了片刻才回神惊讶道:“是建国回来了,什么时候到的?家里突然出了这样的事,说啥都是多余的了,眼下你婶子身体最重要。你婶子怎么样了?妍儿呢?她们都好好的吧?”
十多年未见,记忆中高大无所不能的凤叔,已经头发花白,脸颊即使白净却也掩不住岁月的沧桑。参天大树也只存在于记忆里了,跟米团一样的小丫头,长成了精致漂亮的大姑娘,已经到了嫁人的年纪。曾经善良的两位长辈,也慢慢孱弱需要人支撑需要人照顾。岁月赋予人很多东西,可一样的会让人失去很多东西。
压下心里涌现的酸涩,孙建国上前扶住脚下略显不稳的凤天幸,沉声道:“妍儿没事,就是吓到了……婶子气晕倒,妍儿用针灸人也没见醒……妍儿一直在哭,让我出去找你回来……”谁知道话没说完,就发现扶着的凤天幸,身体陡然一沉。孙建国赶忙双手扶住他肩膀,急忙道:
“凤叔,你要撑住,妍儿跟凤婶都指着你呢,你要是倒下了她们可怎么办。咱们带婶子去省城大医院查身体,好人一生平安,婶子不会有事的。婶子现在晕着,你在有个好歹让妍儿可怎么办。走,咱们这就去省城,凤婶一定会没事的。”
凤天幸紧紧扶着孙建国站稳身体,闭了闭眼睛深呼吸努力平静情绪。看了看紧张注意他状况的孙建国,苦笑叹道:
“还好这个时候有你在,人老了就不中用了,没年轻时能扛得住打击了。我跟你凤婶年轻时什么苦难没经历过,你凤婶怀孕八个月,硬生生的被推下楼梯,险些也跟着孩子一块去了。七个月的孩子早产都能养活,八个月啊,妍儿那个没见面的哥哥没福分,可我们不照样挺过来。老了,不得不服老……”
这还是凤天幸跟人提起过往,孙建国没少见血不说心硬如铁,一般事却很少能牵动心神。可这个时候胸口闷闷疼得难受,为凤叔凤婶,为馨妍,为这个实则孱弱飘摇的家。两人进东屋时,馨妍坐在床边拉着曲红霞的手,表情茫然静静的掉着眼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凤天幸跟孙建国都看的心一揪一揪的疼。
“妍儿,爹回来了,不要担心万事有爹呢,你娘没事的。咱们现在就带她去省城大医院检查,去收拾你娘的几件衣服,医院里能用到的琐碎。省里的医院不行,咱们就带着你娘回京都,去京都的医院里继续检查。丫头,不用怕,爹在……万事生死有命……”
馨妍并不是一蹶不振的性格,定定的看着爹爹苍老的脸,馨妍擦了脸上的泪,情绪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嘴里淡淡道:“对,现在最重要是送我娘去医院,其它事情以后在说,这个仇他们两家都要付出应有的代价。爹,你给娘拔了针,我去收拾东西,把家里的钱都带上,咱们这就动身。”
凤天幸哆嗦这唇,想说什么见馨妍已经果断收拾东西,只得把话头都咽下。家里的粮票和钱,都藏在床里头的一块砖里,孙建国也不是外人,去省城里少不得有不少地方要麻烦他呢。取了钱凤天幸说了一声,就出门去借板车。离省城很还有不短的距离,又没有车子能用,自行车不方便,也只有板车带着昏迷不醒的人最方便。
板车大部分家庭都有,凤家人口少用不到,凤天幸直接去隔壁邻居家借了板车。馨妍给娘亲收拾了随身用具,板车上铺了草席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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