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绮生眼前豁然开朗。
开朗过后,这里是草长莺飞,蝴蝶蔓舞,青草散发出香气,光着脚站上去会扎得脚心发痒。这种季节,绸布衣裳早已经穿不住了,凤绮生很早就光溜溜只套件轻丝外套,拿个腰带扎着,露出白嫩嫩的胸脯。
凤鸣远行而来的朋友不近不远走在前头,凤绮生要赶上去,却还得迈着小短腿去追。
他对这位朋友给他的评价十分好奇。
凤绮生一旦好奇,就会想去追根究底。
“嗯。普通人也就活个五六十年。”
“五六十年很短?”
“不短也不长。”想娶妻的够生子,想名就的够功成。一生该得到的早得到了,如果到了这个年纪还不能得到的,估计着也是妄想,执着无用。
凤绮生琢磨着:“那依你说法,我应当还能活个一百六七。”
那人笑了:“那岂非就是老妖怪。”
“不然呢?”
“我换个说法。”祭师想了想,“你这一生,有没有害怕的东西。”
凤绮生果决回答:“没有。”
“或是害怕的人?”
“更没有。”
“人总会有害怕的弱点的。”
凤绮生还小,但性格已露端倪:“哈哈,若明知有弱点,却放任不管。是他自己的问题。纵使将来我会有害怕的人或物,我也决不会任它成为我的阻碍。”
戴着面具的祭师点头:“嗯。这样很好。”
“你将来,会遇到很多人。他们为你而来,也可能为你而死。生生死死,都是他们自己的决定。你若当真如今日所说,能坦然化之,这一路大道畅通无阻。”
“若你执念看不透,生死就是一场轮回,这是个劫难。”祭师摸了下他的头,“凤凰绮丽而生,一生骄纵。你父亲为你取这个名,不是想看你涅槃的。”
黑暗之中的凤绮生蓦然睁开双眼。
他从远处而来,逆流而行。为的就是走一条通往生的路。
风不是普通的狂风,是凤绮生陷入暴走之中时催动的内力。他的一头青丝尽染霜华,周身却像附了层明火,艳丽绝色,将空气都带得炙热起来。
季梦然眼神死死盯着那里,道:“这便是凤凰涅槃。鎏火神功最后一层,归一。”
想不到凤绮生竟能在短短两个月内,先后将第八层破茧与第九层归一,一并练到。这人当真是武学奇才。世上恐再难有敌手。确乃心腹大患。
俞青轩喃喃道:“他若此次能活,怕是武林,要大祸临头了。”
寒单衣心道,若非你们对他如此,他何必祸降武林。全是自己作出来的。
顾罗生忽然跳上了台子,大声道:“哇,大师兄,怨不得你教我不要多看他人。”
寒单衣猝不及妨被点名:“啊?”
顾罗生认真道:“原来是因为他们都面目可憎,十分伤眼。”
寒单衣眼角的红痣跳了一下,他已经能想到小师弟下一句话说甚么了。
“这么多人欺负一个,还好意思夸自己名门正派。心是墨染的罢,这么黑。你,看甚么看,就说你,你不是那个西关双剑么,他们送你美名是为甚么,因为你在强盗手下救下老弱妇儒二十余个,只身挑了匪窝,以重情重义为信条。”
人群中西关双剑想低头也低不了,他辩解道:“我又没出手。”
“视若无睹与直接动手有何区别。”
西关双剑被个小孩子抢白,脸上挂不住:“他是魔头啊。不该人人诛之?”
“魔头吃你家大米啊。他杀你兄弟了?他杀你们亲人了?你们没对他的兄弟下过手吗?大家都在江湖混,生死之事说得准吗?他脸上贴了该死两个字吗?”
顾罗生一反往日天真可爱的模样,小脸紧绷,十分严肃。他虽远在青罗门,却对江湖中人了若指掌,纵使如今人群黑压一片,却还是能精准的将一个个人名报出来。
“西坊大娘孙荷,云轴剑张雁,虎侠豹客郭明兄弟,漠上飞燕白若离……”
“诸位皆是江湖闻名的英雄好汉,不知对此作何见解。”
“名门正派,究竟从何而来。邪魔歪道,又是谁予评论。”
有人忍不住道:“哪家的孩子疏于管教,放出来乱咬——”
他一个人字还含在嘴里未开口,腰间已被人用剑柄狠狠抵住。
寒单衣沉着一张脸,就着五师兄的剑柄,将那人提起领子,轻声细语:“我管的。我们家小师弟,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轮不到你教训。”
“你,你又是谁?”那人怒道。
“我?”寒单衣笑了笑,慢条斯理抽出剑,“我告诉你我是谁。”
“我是青罗门大弟子,看不惯你们欺负人,打算教训你们一顿。好让诸位被你们迷惑的武林盟同胞瞧一瞧,何谓信,何谓义,何谓,武林正道。”
其实不用他说,在场的人,看不惯以多欺少的人,并不少。除却名门大派,因为忌弹自身作为掌教的影响力,不得不作出决定之外,江湖多的是散人闲客,本以闲适为名,隐姓埋名,行侠仗义,其中不乏与鎏火教等所谓魔教交好的人士。只是不曾发话。如今被顾罗生连抢带骂批了一通,面上阵红阵白,毫无光彩。
顾罗生不挑那些说不动的门派,而从江湖游侠下手。以散沙动根本。效果不错。
有人拦住了还打算攻击凤绮生与赵青的一些弟子。
是顾罗生提到的漠上飞燕。
他面容白净,脚履轻风,眉目间总带着江南的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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