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如夌挑着饭,看他爸的表情一下子凝重起来,饭怎么也喂不到嘴里。许爸嗯了几下,点了几下头,里面挂了。许如夌不敢说话,望着他爸。“夌子,小李不帮咱们了……医生说让我们赶紧准备钱去。”
许如夌怔了一下,随即道:“先把借到的钱垫上,我去想办法。”
“你去哪里想办法?”
当天许如夌坐车回小舅那里。
之前回来小舅走不开,拿了两万块钱出来,说是给他妈治病,这次怎么也不好开口了。平时那些同事,熟一些的也有两三个,不知道借不借得到。但这是唯一还可以借钱的地方了。
火车坐上,还没到站,许爸又打电话来了。“夌子,你妈……她……你赶紧回来吧!!!”许如夌觉得头嗡地炸了……
匆匆在下一站下了火车,又是晚上,没有售票的。在候车厅里苦苦等啊等,终于在天微微亮时等来了售票人员。冲去买了一张返程的车票,急急坐上了早晨返回的火车。
冲去医院许爸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头发感觉快白完了。重症监护室的门关着,里面可以看到有护士在走动。
“怎么样了?”许如夌问。
“抢救过来了。暂时还不稳定,在里面监护着……夌子,爸没有钱啊!”许爸手抓着头发,忍不住轻颤。
许如夌静了下来。顿了片刻,忽然站起身走了。许爸手还抱着头,没顾得及管他。
李凌晗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去他家也没人,偌大一房子,仿佛是空的。
想了想,又打听到他公司的大概位置,坐车过去了。进了里面,前台小姐说要预约。许如夌怔住了。他要怎么说?他是李总的老师?李总的朋友?他叫许如夌?在李凌晗面前,他算个屁。
许如夌呆了一会儿,又说,“我前两天和李总吃过饭的。”前台小姐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迟疑了一下,道:“你在这里等等吧,也许能见到他。”
许如夌觉得有什么话哽在喉咙里,无论如何也吐不出来。他双手猛地撑在台子上,艰难开口道:“我、我叫许如夌……”接待小姐被他的样子吓一跳,往后瑟缩了一下,伸手拨了电话。
过了一会儿,小姐挂了电话,道:“李总正在开会,您先等一下。”许如夌觉得之前升起的熊熊火焰现在已经黯淡下来了,他自己也快被烧没了。他走去不远的一边站着,发呆。
姿势换了十几种,那小姐终于喊他了。“好了,你可以上去了。”
复杂的楼层图,看了半天,终于找对楼层,按了电梯。
经过助理的指引,终于得进门来。李凌晗穿着黑色西装,坐在办公台后,对着助理点了一下头。精干的女助理掩门出去了,只剩许如夌站在门内。
李凌晗放下文件,微微抬头看他。许如夌见过他太多不正经的样子,似乎他在他面前就没有正经过。但现在,这个年轻人从神态到气势,没有过去一点他熟悉的样子。许如夌微微有些窒息。
见他怔愣着半天不说话,李总似乎有些烦了,眉心皱起一道浅浅的皱褶,打算挥手赶人。“凌晗!”许如夌忽然喊出口。褶皱没平,李凌晗停下来,看他。许如夌动了动嘴唇,嚅嗫着说道:“我妈……我妈又病重了,现在做了手术,病情还没稳定……手术的费用,现在医院催着要……还有住院的各项费用……”李凌晗只是看着他,不说话,仿佛在等他到底要说什么。许如夌已经难以启口了。他母亲得病不是别人谁害的,谁也怨不着,筹钱治病是他们家的事,谁也没有义务帮他们。挣不来钱更是他自己的事,自己母亲病了当儿子的却拿不出钱来治,父亲已经老了,六十多的老人了,难道还要指望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许如夌觉得自己失败极了。
“你……上次、说、说的……”他垂了头,放弃了似的。“可以。”李凌晗忽然说。许如夌兀然抬了头。李凌晗奇怪地笑了一下,站了起来,抽开屉子,拿了个东西抛了过来。许如夌赶紧双手接住。李凌晗笑了一下,道,“上次用剩的……”许如夌低头去看,透明的玻璃小瓶里大半瓶透明液体,瓶身上密密的外国文字,他一个都不认得。“喝了我让人拨钱过去。”
许如夌觉得自己徒手都快要把瓶子捏碎了,最终颤抖着旋开盖子,倒进了嘴里。
味道凉凉的,淡淡的。
李凌晗坐回真皮椅上,拿了桌上电话,停了一下,“去里面躺着。”他一摆头。
许如夌像失了魂一样,僵僵走向他身后侧面的一小道门。
里面有张窄床,还有张小桌。许如夌脱了鞋,躺在上面。
李凌晗打完电话,又坐了一小会儿,才进去。许如夌规矩躺在床上,睁着眼来望他。李凌晗一笑,说,“没这么好的事,还给你用药。今晚,在我公寓。先去等着!”说着抛了一枚钥匙在床上。
许如夌坐车去他家的路上,才意识到那是纯净水。难怪口感跟水一样。
第5章 暴戾
李凌晗的房子……他以前指了给自己看过但还没真正进去过。开门进去,里面装潢跟酒店一样,太私人的物品几乎看不到。
屋子很干净,一尘不染。许如夌在沙发上坐下了,惴惴不安。忽然手机一响,把他吓一跳!
父亲明显松了一口气,人还兴奋不少,告诉他小李给他们拨钱了,还说让他们不用担心,以后资金方面,会全力支持。
许如夌觉得自己在做梦,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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