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众人都出去,许巍洲才坐在床头,淡淡道:“你知道吗?因为你,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都离我而去。”
许巍洲冷漠地看着床上粗重呼吸的那个人,继续道:“一个是我母亲,一个……是黄璟瑜。”
许彦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
“他们两个,都是最爱我的人,也是我最爱的人。可是因为你,他们都死了。父皇,我的父亲……你说,我应该恨你吗?”
许巍洲俯身过去,与许彦对视着,低声问道:“你到底爱过我母亲吗?不,你一点都不爱她……如果你真的爱她,是不会忍心让她有一丝伤心痛苦的。可是你,却对她做了这世上最残忍的事情。”他笑道,“算了,和你说了也不懂,因为你从来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
许彦不动了,只是直愣愣地看着许巍洲,眼神异常复杂。
许巍洲靠在床边道:“你每天高高在上,给臣子嫔妃定罪封赏,可你自己呢?你将自己的心分成无数片,给你的妃子们,每一个都说是最爱。你一面说着信任,对臣子们委以重任,一面却在背后猜忌,眼睁睁看着忠臣蒙冤还落井下石!”
“许彦,你不觉得累吗?你到底真正爱过谁,又真正相信过谁?一辈子在猜忌中度过,终日胆战心惊担心大权旁落,不累吗?!”
“我其实根本不稀罕这个皇位。最开始,我只是为了有能力保护我爱的人。可现在,我不过是为了完成他的遗愿,让他安心而已……”
“我恨你,许彦。你不配做我的父亲!”
当日夜里,皇城上空回荡着一声又一声的钟声,整整九下……
几个月后,太子许巍洲登基。
新皇登基后,提拔新人,推新政,大赦天下,减免赋税三年……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许巍洲仿佛不知疲倦一般,终日劳心国事,不分日夜。
时光荏苒,又是五年过去,国内已日趋繁荣。
其实前几年早有大臣们向许巍洲提过纳妃立后的事情,都被他以国事繁重拒绝了。可如今,所有事情都走上正轨,这件事就不好再拒绝了。
许巍洲挑了个日子把许嘉逸叫来,向他摊牌了。
“你的长子许晟睿,今年要行冠礼了吧?”
许嘉逸眼珠子转了转,顿时猜到了:“你打算立他为太子?”要知道许巍洲这两年往他那里去的勤,对许晟睿也是亲自耐心地辅导,颇有培养接班人的意思。
许巍洲点头,揉了揉太阳穴:“我不打算立后,以后也不可能生子,如果不早点立太子,估计要被那些老臣们念叨死……许晟睿这孩子很聪明,最重要的是品性好,有胸怀,我觉得他很适合。”
“那当然,不看看是谁的孩子。”许嘉逸笑了,末了又敛起笑意问道,“你真不打算再找个人?都过去八年了……”
“是啊,都八年了……”许巍洲靠在椅背上,长长叹了口气,“可是我还是忘不了他……”
许嘉逸道:“你何必这样折磨自己?他不希望你这样的。”
“你爱过一个人吗?”许巍洲自语道,“爱到,他就像是融入了你的骨血里,成为了你的一部分,爱到只要一想到他,就钻心的痛,却又入骨的甜。爱到失去了他,就好像心被挖去了一块,整个人都不再完整……”
“我该怎么用一颗不完整的心,去爱另一个人?”
即便老臣们都极力反对,许巍洲还是一意孤行地在许晟睿冠礼的当日,册封他为太子。
做完这件事,许巍洲似乎轻松了许多。他时常在御花园里看着天外的云和山,心思仿佛跨越万里飘到了远方。
每年的祭日,许巍洲都会去那座山的坟前陪黄璟瑜说话,今年也不例外。
“……等许晟睿能够独立处理政务之后,我就禅位给他,然后找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孤独终老。”许巍洲道,“你多来我梦里陪我说说话就好……”
“八年了,你还好吗?”许巍洲问道,虽然,他知道不可能会有回应。
可这一次,身后却传来了一个声音:“洲洲……”
许巍洲浑身剧震,身体都僵硬了。他不敢回头,生怕一回头,发现是又一场梦。
身后那个人向他缓缓走来,然后,轻轻环住了他:“洲洲,我回来了……”
许巍洲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他回头看过去,看到了那张无数次在梦中出现的脸庞。他还是那么帅气,只是似乎瘦了很多,两颊刀削一般。
“是你……?”许巍洲反复摸着黄璟瑜的脸,急切地反复确认道,“真的是你?不是做梦,也不是幻觉?……”
“是我洲洲,是我……”黄璟瑜握住许巍洲的手,轻声道,“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璟瑜……”许巍洲扑倒在黄璟瑜怀里,眼泪完全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可是他顾不了什么形象,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全部都蹭在了黄璟瑜的衣服上。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我知道的……”许巍洲泪流满面。
“对不起……对不起……”黄璟瑜一边帮许巍洲擦眼泪一边道歉,然后唇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被封住了。
许巍洲恶狠狠地咬着黄璟瑜的唇,然后将他推倒在树上,疯狂啃噬着,仿佛要把这八年来刻骨的思念,全部都发泄出来。
“唔……嗯……”两人吻得满脸通红,直到喘不过气来,才分开,嘴间尽是血腥味儿。
“现在,你跟我好好解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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