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哦”了一声,妈妈却什么都没说,进了厨房去了。林声,也跟着钻了进去,郑念初没反应过来,愣愣地跟了过去,就听到林声妈妈说:“不用你在这碍事,快出去吧。”
这句说辞很熟悉,郑念初马上想起来是上周五尤敏对她说过的。而且比起这句话,尤敏那句相对的语气都要好上一些。可是林声妈妈即使说了“碍事”两个字,话里话外还这么嫌弃,听到郑念初耳朵里却带了温度。
人啊,真是太主观了。之前觉得弯月的头绳不好看,一看林声戴着呢就立马改观,现在又对同一句话产生不同的反应,实在是主观极了。
林声妈妈从来不会对她说这样的话,用这样的语气,可她还就上赶着,十分想听。也是奇了怪了。
林声出来见了她,居然还有些不自在,拐弯抹角地自我嘲笑了一番:“我妈就是抠门,做饭的技能也不给我遗传一点儿。”
郑念初没忍住笑了起来,沙发那边虞三月就更大胆了,笑得弯了身子,倚靠着沙发背才没倒下来。
爷爷大约是已经知道了这事,没怎么笑,拿拐杖轻轻捣了捣她:“你们要没事,就去把作业先做了。”
虞三月马上嘟哝起来:“哎呀能有什么作业啊。”说完还是认命地跟着两人进了卧室。
“卧室太小了,我们去书房吧。”虞三月又提议起来。她坐在椅子上往前一趴,桌子就被她占得干净了。
平时坐得下两人的小小书桌此刻看起来小得和单人课桌一样了,郑念初也觉得太小不够坐,看向林声。
林声也很无奈:“书房也坐不下四个人啊。”父亲正在书房,不知备课还是看书,要是她们仨也挤进去,再大的书桌也不够坐的。
虞三月很沮丧:“那我去书房吧,你俩待在屋里。”
本来好好的三人同行,偏偏又被拆开了。不过,虞三月突然想起来,她来林声家可不是为了写作业的,想到这里她的沮丧马上就消失了,转晴的速度特别快。“你们做,我去厨房陪我姨。”
郑念初总是摸不着头脑,这一家人的说话习惯她还没能摸清。刚才林声不是还被赶出来了,怎么现在三月又作业都不做了,要去厨房呢?
林声又被逗笑:“你听她说得道貌岸然,其实根本就是馋了。”
虞三月做个鬼脸,竟真的就出去了。
朋友自动放弃了做作业的大好机会,郑念初和林声可不得认真做起作业来。初中的数学没有多大难度,淮海市所在的省要比其它省市地区高那么一小截,但对于这两位一班的学生来说,除非超纲,否则算不得什么问题。
但是郑念初明显心里头有话,林声做了一半转头看她一眼,她竟然落在自己后面呢。她写字的右胳膊肘轻轻一捣:“怎么了?”
郑念初见她问自己,干脆把笔放下,问她:“你之前买的食谱就是为了学做菜吗?”
“是啊,”林声点头,笑着说,“有一天我妈抱怨她做饭很累,我爸就把这个任务预定到我身上了。”
郑念初也笑,揶揄道:“没看出来林老师居然是这样的人啊。”
林声伸出手来点她额头:“这你可就想岔啦,他做的饭,小姨家的狗都不要吃的。”
郑念初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两个人又这样互相传染,一时竟停不下来了。
虞三月听到动静推门进来,佯装没好气地说:“好啊你们两个,我好心好意腾出地方给你们做作业,你们倒好,讲笑话也不带我!”
“哪有那么多笑话,说那回我爸做了菜没人吃,怕浪费带给你家露露,后来你家露露气跑了的事。”
事情一说出来,虞三月竟也止不住,三个人都抑制不住一起笑了。声音大到林声妈妈在厨房里说了她们两句,但她们笑得太大声也没听清。
虞三月又转身去问说什么,林声妈妈就重复了一遍,她们这才明白:哦,原来不是好话呀!
最后竟又笑成一团。
虞三月就有一点点羡慕:“你们这俩半路姐妹,倒比我这娘胎里住一堆的姐妹俩还亲。”
郑念初就怪不好意思,低着头认错:“这事怪我。”
“跟你什么关系啊,”虞三月摆手,“她就这样,性子怪着呢。不过偶尔也是会体贴体贴我的,还算个不错的妹妹吧。”她说到后来又有些哥哥姐姐们固有的毛病了:炫妹。
碰到这种情况,有弟弟妹妹的人就会找着共同话题,跟炫猫似的一起聊上了。可林声跟郑念初都是独生,根本没有弟弟妹妹。
林声就起了好玩的兴致,拉起郑念初的小手摸起来:“我这个半路来的妹妹,可比你们家那个不省心的好多了。”
虞三月就不愿意了,两个人你来我往地争执起来。
郑念初没有再插、进这样一段不正经的对话里,她默默地,挂着浅淡的微笑听她们俩扯皮,心思在眼前的小房间和自己的世界里回荡。
如果真的是“妹妹”,真的生在这个家庭里……那是她之前不敢想的,接触的现实太多,内心的浪漫主义就日渐枯竭,很多一听就不可能的事情,连想都不敢想。
可是现在的这番调笑的谈话,反倒真让她畅想起来,如果她真的和林声是姐妹,是这家的孩子,光是这样一想,浑身就如同沐浴在冬日暖阳之下那样畅慰。
“对了,”林声想起来,转头问郑念初,“你要学做饭吗?”
也许是想到她的处境了。郑念初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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