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看了她藏在自己床头柜里的那些画纸,那些画,在我看来,张张都有那幅获奖作品的水平,甚至有过而无不及。她和我说话,但不多。只有我主动问她,她才答,或者非说不可,才说。那时候的样子,和现在,简直是判若两人了。
在她们那个地方,每年是有人来接走孩子的。那个暑假,我恰好碰上了一次这样的时候。头天晚上,他们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很多小孩子开始翻找自己不多的衣服。
她又跑到那堵墙那儿去了,我跟了过去。蹲在那儿看她画,她喜欢画人、房子和植物,尤其对于线条精细的东西热爱不已,可是那些需要耐心,我看得出来她现在没什么耐心,画着潦草的人物轮廓。
我问她,你干嘛不去准备准备呢?说不准能找到把你领回家,供你读书画画的人呢?她先是不理我,自己画自己的,后来把手里的粉笔头收进口袋里,一屁股坐在我的身旁,我们中间是一株野草。她有一下每一下地揪着那野草,我也揪着,没一会儿就拔干净了,她就挪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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