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赶我走是吧?!”孟化又朝柜子上打了一拳。
“不是,”孟见惨淡地笑了,“我没想赶你走,只要你不赶我走,我就知足了……”
那天晚上孟化自己进厨房下了碗面,吃完就又回卧室闷着去了。
孟见不敢再跟他说什么,只能祈祷明天他就能出来坐下一起吃饭,有话慢慢说,理解和接受肯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邵古峰来客厅吃饭了,但也不说话,中午天台上吵的那一架让他又气又恼又失望,一颗热心碰在冰凉的南墙上,不知该如何是好。
饭吃到一半,他问孟见:“你打算一直在林场工作?”
孟见点点头:“对。”
“那我可以回来找你,”邵古峰斟酌着说,“我们单位有年假,二十天呢,我可以拆成两半请假,每年回来见你两次。”
孟见说:“好啊,七月份满山都开花,九月份秋景特别好看,到时候你来了我肯定做好了吃的招待你。”
“你不明白我什么意思吗?”邵古峰快要把手里的筷子捏断,“我想好好和你在一起,至少我们先试试。”
孟见笑了:“我不想,我不想和谁在一起,不是单指你,任何人都……我没这个打算。”
“……”这是被明明白白地拒绝了,邵古峰的理智在命令他知难而退,给彼此留下一点余地,但是他的手根本不听使唤,颤抖着去碰孟见的手指,随后就攥住了不肯放开。
孟见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失败了,就和颜悦色地看着他:“你要是有假期,何必大老远跑到这来,就近找找也能找到合适的人。”
邵古峰嗓音沙哑:“遇见不容易,我等了很多年了。”
孟见站起来收拾碗筷,心里清楚自己推开的是一个多好的人,但是他铁了心了,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你肯定能找到比我更好的,更适合你的。”
千言万语从邵古峰的眼睛里闪过,他抬头看着孟见,最后只问出来一句:“你真的……”
“真的,”孟见俯身吻他脸颊,“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男朋友了。”
那天晚上孟见就待在五楼。
五楼已经没那么冷了,他裹着大衣,翻着一本,困了就站起来到外面走走。
群星挂在天上,沉默地看着他,他也静静地仰视着天空。
小时候一抬头就能看见这样的星星,让他以为世界上任何地方的夜晚都是这样的。直到出去上学了,他才发现,城市的夜晚是被灯光和浑浊的空气笼罩起来的,星星和月亮都是奢侈品。
所以,等他回到林场,再看到这样的星空,就格外珍惜。这是他放弃了很多东西才找回来的单纯和宁静,他愿意一直守着,愿意孤身一人。
只不过孤独的滋味很苦涩就是了。
本以为孟化不会来换班,他都做好准备熬一夜了,没想到12点刚过,孟化就上来了。
“哥……”孟化站在楼梯口踌躇着。
那一刻孟见真的要哭了,他走上前去抱住自己的弟弟。
不管今后如何,至少这一刻,孟见觉得,他还不是个孤家寡人,他还有个弟弟能拥抱一下。
孟化心里还是无法接受,他悄悄观察着孟见,总觉得孟见变得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呢?他说不上来。那张脸没变,那神情没变,举手投足言谈举止都没变,但这个人就是不一样了,变得不正常,变得邪恶。
他想起电脑里那些小电影,孟见当时说是他同学下载的。那是几年前就已经存在电脑里的东西了,意味着几年前他哥就在他隔壁看着那些东西,然后兴奋地抚慰自己……
孟化不敢再想下去,他感觉自己的人生就像一场梦,现在突然从梦里醒过来,发现自己的亲兄弟变成了另一副面孔。
他叫孟见下楼去睡觉,嘴上重复着“没事了没事了”,事实上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第二天早晨他下楼见到邵古峰,厨房里,两人对视了一阵。
案板上放着菜刀,孟化很想拿起刀来砍死眼前这个人。没有这个人,他哥就和过去一样了。至少能假装和过去一样。
他攥紧了拳头扑上去打他,对方只护着头脸往后退,无处可退了就闪到厨房外边跟他拉开距离。
“你离我哥远一点,”孟化咬牙切齿,“等开春了,你就马上滚蛋。”
“这我不敢保证,”邵古峰态度诚恳,“主要还得看你哥的意愿。”
“你!”孟化气急败坏,往墙上打了一拳,指节渗出血来。他甩着麻痹的胳臂进了厨房,朝外面大吼:“你tm滚远点!”
邵古峰很配合地滚了,上了五楼,看到孟见正在记防火笔记。
他走上前,拿起另一本笔记翻着看,一页一页列着日期和时间,除了偶尔一个“大雾,能见度低”之外,其它的都是“无事”。
孟见放下笔站起来:“起这么早?”
“嗯,”邵古峰抬起手,用指节刮了一下孟见的眼窝。
孟见扑闪着睫毛躲开:“干什么?想通了?”
“想通了,”邵古峰握住他的后颈把他揽过来,“能遇见不容易。”
他的鼻尖蹭在孟见的颈窝里,绵长的吐息挠得孟见痒痒的,断断续续笑出声。
你哒哒的马蹄声是美丽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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