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笑出声:“我只是好奇,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那可太多了,教授,我不过是个普通姑娘,又不是真的天使下凡。”
说着她端正坐姿,双手放到了琴键之上。
莫里亚蒂教授不等安琪邀请,坐了下来。
一首极其简单的入门曲。不得不承认,尽管安琪的舞姿优美、歌喉动听,可她的弹钢琴的水平却很寻常——不能说不好,能听得出来她受过技艺高超的行家指点,但太过匠气,没有灵魂。
她的心并不在钢琴曲上,这使安琪的演奏听起来同那些中产阶级家的普通姑娘没什么区别。
莫里亚蒂教授耐心等待安琪演奏完毕,重新收回柔软的双手,才继续说道:“我听说昨晚你这儿遭遇了小偷。”
安琪头也不回,轻笑几声:“你当然听说了,教授。”
“那可真是太惊险了,没丢什么东西吧?”
“何必呢,教授,”安琪转过身来,碧绿色的眼眸中闪过狡黠的色彩,“你我明明心知肚明,小偷想要偷的是什么。”
她站了起来,走到了会客室的门边,对着端坐在沙发上的詹姆斯·莫里亚蒂勾了勾手指。
走出会客室,穿过走廊,踏上阶梯,安琪带着教授进入了她自己的卧室。少女的闺房还是如同在华沙那般温馨,她踏着轻盈的步子走到了卧房的壁龛边,从能活动的嵌板后抽出了某张照片。
那张照片一闪而过,其中内容却极其惊世骇俗。安琪俏皮的眨了眨眼:“这下你可放心了吧,教授?既然是我用来保命的东西,自然不会任由别人偷了去,它在这儿很安全。”
教授:“防一般的窃贼,自然可以,但波西米亚王国的国王几度失手,他来到伦敦,势必会请一位更有行动力的帮手。”
安琪:“比如说?”
莫里亚蒂:“比如说一位侦探。”
女孩勾起嘴角。
不用詹姆斯·莫里亚蒂多提,安琪也知道他指的是谁。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灵魂所了解的那位侦探,或许能比得上莫里亚蒂本人。因而安琪只是迅速地将照片收进了嵌板之后,这番隐匿地点天衣无缝,不怪乎波西米亚国王多次派人来偷窃搜查都一无所获。
“我仍然认为,”莫里亚蒂坚持道,“照片由我来保管最为妥当。”
“可是你别忘了,这照片是波西米亚王国的丑闻没错,但要是传出去,我的名声也就毁了。”
“你不信任我?”
“那你不信我吗,教授?”
教授没有回答。
他站在原地,厚重镜片遮挡住了男人全部的眼神。留给安琪的除了礼貌之外,就是那股她已经习以为常的冰冷。
安琪也不着急,早在他吃下糖果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坦诚相见了。
“你知道,”安琪敲了敲嵌板,“现在你知道它放在哪儿了,就算你直接来拿,我区区一个姑娘,是无法抢过你的,教授。”
然而詹姆斯·莫里亚蒂可不是个这么没风度的人。
他只是近乎无奈地摇了摇头:“有时候我真觉得你更像是个被宠坏的大小姐,安琪。”
“或许上一世是的,”安琪回答,“我可是个幸运的姑娘。”
在华盛顿,当然。而且那可是在二十一世纪,比这连出门都要乘坐马车的时代舒适太多了。安琪并不想念恶魔的培育或者邪神的帮助,她想念的是电子设备和无线网络。
但这些没有必要同莫里亚蒂说,即便他智商超群、目光超越了时代,可仍然生活在这里。安琪有时候会可惜他早生了一百多年,否则的话,教授的作为会比现在更为伟大。
“来聊聊那位侦探吧。”
她从壁龛边离开,坐在床边。
“你说威廉会雇佣他拿到照片,那么侦探先生会怎么做呢?总不会像前几位拙劣的盗贼一样,自以为行动天衣无缝,却什么都没捞到。”
莫里亚蒂教授不再继续纠结于照片的去处问题。
既然彼此都不相信任,那么只要她在他身边,照片任谁拿着,倒是也没什么区别。至于她会一夜之间消失不见——詹姆斯·莫里亚蒂压根没考虑过这种问题,安琪能去哪儿呢?再说她直言自己想要的是他的性命,转身跑路可拿不到她想要的。
于是莫里亚蒂只是走到了安琪面前:“我以为,那位侦探会先来打探你的底细。”
“比如说?”
“比如说你的生活习惯和出行规律,这就需要他混入你的身边。”
“可是我身边只有你。”
“以及你的女佣、门房,还有时常接触的马车夫和小贩。别忘了你还有没有甜点不能活的习惯,安琪。”
安琪“啊”了一声,仿佛这才意识到原来定期前往的甜点店也可能会是破绽。
可不是吗,安琪可以不同旁人交流,但她不能没有点心。即便是搬到了伦敦,她也要坚持每周都亲自跑一趟糖果店,搬回数目夸张的糖果和甜点。
“所以,其实那位侦探先生,现在就很可能在我的侦探门外,和周围的人们打成一片了,”安琪低声说道,“我都要紧张起来了呢。”
莫里亚蒂扯了扯嘴角,但他没笑。
毕竟说这话的安琪毫无淑女形象地倒在了床上,甩掉鞋子,在柔软的床铺间打了个滚,全然没有她自己所说的“紧张”样子。
“事实上,他就在你的门外。”莫里亚蒂平静地说。
正在打滚的安琪陡然停下了。
她趴在床单上,冷不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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