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娇没想到陈戟竟然会是这个反应,愣了一下却是不甘心开口喊道:“陈戟!”
陈戟停下脚步,一言不发转头看向了她,目光冷漠而平静,既不因为唐娇能够叫出他的名字而惊讶,也不因为她的无礼而愤怒。
唐娇却突然冷笑着伸手指向跪在地上士兵,开口:“他敢对本郡主不敬,就这样算了!”
陈戟目光冷冷的看着唐娇,依旧没有说话。而跪倒在一侧的几名兵士面上露出了愤怒的神色,身体更是按捺不住想要站起来冲着她动手。
唐娇却没有后退,语气越发咄咄逼人:“便是福王府不在,可本郡主乃是当今圣上亲封,皇上一日不虢走本郡主的封位,他算是什么东西,竟敢对本郡主动手,而你们见了本郡主,竟敢不行礼!”
“若是郡主死了,再高的封位又有何用!”
陈戟没有说话,但是有一人却是从远处走来,嘲讽的说了一句。
来人此言,顿时让方才因为唐娇一番话而有几分忐忑不安的兵士定下了心,他们抬起头,也以同样嘲讽的神色看向唐娇。
是啊,若是这位所谓的郡主根本没有机会进京,那么远在千里之外的皇城中人,又如何会知晓今日的一切!若是未央长公主还活着,他们自然不敢如此放肆,但如今连未央长公主都负罪自缢了,区区一个反王郡主,又算得了什么!
几名兵士脸上露出了狰狞之色,唐娇冷眼瞧着,并不畏惧后退,而是抬起头斜睨了一眼来人,嘴角翘起,又是一个老熟人。
她认得这张看起来清秀无害的脸,也记得他是陈戟身边的副将。不过唐娇也只知道旁人称呼他为陈副将,想来也是与陈戟一家沾亲带故。当初上京之时,陈戟从始至终露面并不多,更多的是这位副将出来安排她的一切事宜,包括如何戏弄折辱她。而之后唐娇进了宫,陈戟在宫中做禁军统领之时,这位副将常跟在陈戟身后,她偶尔遇见过几次。每一回,因为心中曾经的恐惧阴影,也因为怕惹事,都还未等对方发现时,便躲得远远的。
但今日,唐娇却选择彻底忽视了他,只看向陈戟,冷笑:“你也是这般想的?行啊,一个两个还真是皇帝舅舅的好将士,竟是将这等欺上瞒下的手段玩的炉火纯青。好啊,不是要取本郡主的性命吗,怎么还不动手?本郡主倒要看看,皇帝舅舅究竟会不会知晓今日这一切!”
唐娇这番话并非是狐假虎威,恰恰相反,她只是故意说这话,不管有用没用,反正她都没打算活,何不让事情变得更加乱糟糟一些!
“你父王不顾皇恩,谋逆作乱,你身为福王子嗣,又何尝知晓皇上会不会也想要你的性命……”
陈副将显然没有料到唐娇在面对他这番话后,非但没有被吓破胆子,反倒是气焰高涨,他有些厌恶的瞪着她,没好气的恐吓着。毕竟在他看来,唐娇便是再聪明、再胆大,也不过是个小孩子,只怕连方才敢于反驳对峙,也不过是因着福王府宠出来的娇蛮罢了!
当然若是往日里他也不会做这等欺辱孩童之事,但唐娇身份特殊,而他们整个福王府唐家中的任何一人,都与他们陈家军有着血海深仇。陈副将故意恐吓的朝着唐娇逼近一步,手放在了挂在腰间的佩刀上。
唐娇看着他的这番举动,突然抬起头,脚步反倒是朝着陈副将的方向走了两步。
二人距离本就不远,唐娇走近两步,几乎是将自己的身体就送到了陈副将的跟前,而她出人意料的举动,反倒是让陈副将后退了一步,待他回过神来自己方才的反应时,面色有些难堪,尤其是在对视上唐娇嘲弄的目光时,他一阵恼羞,下意识便抽出了腰间的佩刀。
刀抽出还未挥下,一阵厉斥响起,阻止了陈副将的动作。
陈戟走到了她与陈副将中间,淡漠的看了一眼唐娇,又将目光落在了陈副将身上,语气严肃:“闹够了没有!”
“表兄……”
陈副将面带愧色,也有几分不甘,但最终还是将手中的刀重新收了回去。
唐娇看着陈副将的样子,凉飕飕开口,“陈家军真是百闻不如一件,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果然是比强盗还要强盗!”
陈戟的双手不觉紧紧握起,额上的青筋也隐隐起伏,他看着唐娇说完最后一个字眼后,突然沉声下令:“福王府中今日丧命之人,皆好生安葬,受伤之人,请大夫过来好生诊治!所有拿了福王府财物的将士,都将东西交出来,若是让本将军发现谁敢私藏,必惩无赦!”
“将军!”
跪倒在地上的兵士、甚至是站在他身后的陈副将面上也露出了不赞同的神色。
陈副将上前一步,走到了陈戟身后,轻声开口提醒:“表兄,先时不是说好了除将部分财物上交,余下皆拿来安置伤亡的兵士及其家属吗?”
陈副将根本没有将唐娇放在眼中,自然在说这话的时候,也根本没有避讳着她。
而唐娇在听到这番话后,面上却是浮起了一抹冷笑,说来她的确是冷心冷肺,也完全无法去体会陈家军对待兄弟的情谊,她只记得当年她身无长物被带回了京,入了宫。宫中虽然让她的姨母抚养了她,管了她的吃喝,但事实上,因为她身无财物的窘迫,在宫中过得艰难不堪。
她进宫时,除了身上的衣物及一套换洗衣物,竟无其他半点东西,丽嫔承了皇命抚养她,自然不可能让旁人说苛待了她的闲话。衣物要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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