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书的血有这样奇效,用在一个将死的女人身上,着实浪费。
我正自可惜,李云书却脸色突变,猛地倒下去。与此同时,床下探出两颗黑乎乎的头来,我这一惊不小,急向一旁退去 ,再定睛细看,原来是原君游和孔阳。
方才趁着李云书专心给云夫人喂血的功夫,这两人竟在床下配合,一起挑了他脚筋。
孔阳手脚麻利地爬出来,转个身,挟持了云夫人,威胁李云书。
“你们躲在这床下,那么,方才那一对男女——”当此生死存亡,万分危急的时刻,我却矫情地记起方才从这床上爬出去的赤条条一对男女,老脸一红。
原君游一听,一张俊脸亦是涨得通红。孔阳却是面色自若,风轻云淡地瞟了我一眼,又去看摊在地上的李云书,从容道:“你自己将右手手筋挑了,否则,我就划花这女人的脸。”
“竖子安敢!”李云书怒喝。
孔阳立即试了试,轻轻巧巧,在云夫人脖子上留道浅又长的口子。
李云书心痛不已,惨然道:“不要伤她,我做什么都行。”
眼见祸患将除,原君游却跳出来说教,试图说服孔阳,抓了人家至爱亲朋,威胁人家自残,那是坏人才干的事。作为三侠五义好青年,我们应当把人放了,然后挑个风和日丽的天儿,山清水秀的地儿,单挑。
这是我和孔阳唯一一次站一道儿,一记白眼将姓原这小白痴翻回去。
都偷袭暗算了,还讲究这个?
李云书见已无回转余地,便乖乖持刀朝右手挑去,我见此心念一动,猝不及防间,一道寒光就朝孔阳刺去。与此同时,原君游扑上前去,挡在孔阳身前,那一柄掷过来的尖刀斜斜插进他后背。
孔阳睁大了眼,看这一幕,微张了口,似乎想说些什么,然而终究什么也没出口。
好在李云书是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掷出匕首,劲道上打了折扣,原君游无性命之忧。
李云书见此脸色灰白,长叹一口气,惨笑道:“事已至此,我死便是,不要碰她。”
“好,你死,我立誓不伤这女人。”孔阳平静道,指天立下个恶毒至极的誓言。
李云书便将另一把尖刀掷进自己胸膛。
孔阳见此,扶住原君游,离了云夫人。
李云书尚余一口气,浑身是血,又爬到云夫人身边去,“对不起,我没用。”他双唇颤抖。
“不怪你,你这一生都只为了我,不值。”云夫人双眼无神,有气无力道。
“值得。我第一次见你时,你才十七岁,正在欺负几个奴隶,他们越流血,脸色越难看,你就笑得越肆意,越好看。那时,我就发誓,一生一世都要守着你。”垂死的□□对着垂死的云夫人,温柔地诉说他阴沉的爱恋。
云夫人唇角浮起一个浅淡的微笑。
我见此不以为然,以为这李云书也忒没品味。别人都是对着个正在扶危济困,尊老爱幼的良家妇女一见钟情。他倒是好,跟个正作威作福的小妖女瞧对眼。
隐隐传来笛声,我在笛声里想起景川来,他已经死了半年,尸骨还未下葬。
云夫人似乎也在这笛声想起了某位故人,回光返照,睁大她依旧如少女般的眼眸,紧紧抓着李云书的手:“是他,他回来了。这是他的笛声,你快些带他来见我。”
“好,我马上带他来见你,你先睡一小会,睁开眼就看见他了。”李云书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她。她在这笛声里似乎也心满意足了,安心睡过去。
这个蛇蝎美人就此死了。
因那不合时宜的笛声,这害了许多人的妖女死时竟带着笑,勉强算作得了个善终。这令我有些气闷,笛声停时,与原君游相互搀扶着出去,打算将那人大打一顿,一出胸中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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