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一支“神火飞鸦”,燃一溜火星冉冉升空,于夜空之中,迸熠熠光芒,遥遥的,发出进攻信号。
由灵山正前方而来的士卒,徒步蹬尽层层石阶,已至天机观山门前,呼啦分立两侧,待一顶登山步辇抵达山门前。
宰相左淳良蹬出步辇,接来一柄弯弓,从匣中抽出一支火药,绑于箭尖,引火发箭。
哚——!
一箭钉于门板,随“轰隆”巨响,天机观正前方两扇雄浑高耸的大门,被火药炸开,震耳欲聋的声响,惊动了门里守夜的道士。
两个小道士惶惶奔出,见山门前铠甲士卒列阵、剑拔弩张,如此惊人的阵势,一下子震住了这二人,不等二人反应过来,士卒已得到进攻的指令,呐喊声中,挺枪厮杀而入,竟将呆立着的两名小道士,钉穿于红缨枪上,挑甩在地,鲜血染红了天机观山门内的青石地面!
道观里闻声奔来的道士们,何曾见过这血腥杀戮的场面,个个吓得四处逃窜,仓皇呼喊:“有人闯山门、有人闯……”
士卒在道门静地大开杀戒时,也厮杀呐喊着:“歼逆贼,挡路者——死!”
惊恐的呼救声、厮杀的怒吼声,交织成一片。
场面一度混乱之时,宰相左淳良登高奋力而呼:“天子圣驾即临,天机众徒听令——尔等还不速速跪地接驾!”
“天子圣驾?他们是皇上身边的人哪!”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如沸水般杂乱沸腾的场面,猝然静得一静。
“圣上?圣上来了——!”
无头苍蝇般四下里乱蹿乱逃、乱叫乱喊的天机弟子们,在措不及防的失陷阵地、一通慌乱之后,渐渐辨认出了闯山门的那些人,竟是皇家近卫军的着装。
铠甲士卒领皇命而来,众人怎敢造次,闻宰相一呼之后,纷纷抱头蜷缩于地上,瑟瑟发抖。
“鞫容何在?”控制住了局面,左淳良大步上前,揪起一个道士,急问。
“尊、尊上?”被宰相揪住的这个倒霉蛋,抖手指向一个方位,哆嗦着嘴皮子答:“在、在内舍厢房……”
“让天机观中所有弟子集中到大殿,留一批人,看住他们!”冲士卒发号施令,又推了推那个倒霉蛋,左淳良迫切地催促道:“你,速速往前引路,带我等去鞫容所处的房间。”
就在宰相打头阵,领着士卒,跟随那个道士直奔内舍厢房时,择山路捷径、策马急来的那拨强弩骑兵,也撞开了天机观临着后山的那道后门,抛缰下马,拥着匡宗,长驱直入,在宫中密探的指引下,以更便捷的路径,往鞫容所处的方位步步逼近!
此时此刻,天机观内舍东厢房,却无动静,门户紧闭。
纸窗内,一盏烛光,光焰忽而摇曳了一下,一抹急促而来的身影,打破了一室幽静。
“娘娘!”虞嫔娘娘跟前,仅余的另一名心腹侍婢,在房门外守了大半夜,见夜空中燃亮的信号,慌忙推开虚掩的房门,入房后,步履匆匆地、欺近床榻,隔着纱帐,低声呼唤卧于床榻之上的主子:“娘娘,宰相那边已成事了!”
“他们来了?!”纱帐内幽幽荡出虞嫔的声音,随后,纱帐微撩,一件女冠道袍抛落于床前地面,“速去准备!”
“是!”
侍婢拾起道袍,咬牙奋力一撕,而后,混着袜巾,将娘娘身上穿过的衣饰,凌乱地抛于床前地面,她匆忙起身,去将房门掩上,并插上了门闩,取出绳索,先将自己的双脚绑上,再用牙咬着绳端,将自己的双手也绑缚住,头一歪,故作昏迷的姿态,倚在墙角。
遮掩着床榻的纱帐微微鼓动,虞嫔一直靠坐在床头,稍稍拨开帐子往外瞅了一眼,远处廊檐骤而燃亮的灯笼光焰,隔着纸窗仍朦胧可见,隐约的人语随风飘渺,似乎离得颇远,却在渐渐飘近……
该来的,终究是要来了!
虞嫔表情复杂,自哀自怜一般,幽然而叹,眸中泪光一闪,她紧咬了下唇,猝然用手指甲狠狠抓划在自己柔滑无瑕的肌肤上,在颈项胸口、胳膊大腿上,都落下道道抓痕,泛着红,触目惊心!
嘶啦——!
一抹红绫抹胸,撕裂开,袒露着大片sū_xiōng,狠狠掐捏一把,痛得眼泪直流,虞嫔以梨花带雨、无限凄楚之姿,徐徐躺下身来,倒卧于这张床榻上,而后,半侧着脸,看了看自己身旁躺着的另一个人——
一个男人,一个赤身luǒ_tǐ、与她睡在同一张床榻上的男人!
此人,正是鞫容。
这里是他的房间,而身为皇帝御妻的她,在深夜时分,却躺在了他的床榻上,与他同床共卧。
眼下,只等皇帝亲自来——捉奸在床!
“唔……”
昏睡在床上的鞫容,突然蹙眉呻吟了一声,紧闭的眼皮子下,眼珠子似乎动了动。
虞嫔的心,咯噔一下,登时目不转睛地盯住了他,万分紧张地观察着、暗自祈祷着:不可以!圣上还没有来,他不可以现在就醒来!
她手中的辣粉还未吹出,他怎的竟有了清醒的迹象?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在虞嫔万分紧张的目光注视下,鞫容动了动眼皮子,竟缓缓睁开了眼,第一眼就看到了她,看到了她脸上已显慌张而又心虚的表情,他在一瞬的迷茫过后,逐渐意识到了什么,面色倏地一变!
“你是谁?”嗓子里像要冒烟,渴得很,声音也变得沙哑,鞫容努力想要坐起来,却心惊地发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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