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紧要的是——鞫容的背后,还有贵妃娘娘!
眼下,就连他这个城府极深的当朝宰相爷,也对鞫容无计可施!
这貌不惊人的道人,又如何能在三日之内,灭天机,取了鞫容性命?
迎着宰相大人惊疑的目光,蛮玄子“嘿嘿”一笑,掐指一算,道:“贫道卜得——不出三日,天机观内,必有血光之灾!请大人您,拭目以待!”
左淳良一面引领贵客入府,一面赔笑道:“是是是,承蒙道长吉言!只是……本官不明白,道长心中有何良策,能让这血光之灾不偏不倚,恰好落在天机观内?”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绕曲廊走向厅堂时,蛮玄子暗自留意观察:这宰相府邸的布置格局,甚有讲究,连花圃中一草一木,都属珍稀品种,雕栏玉砌,飞钩重角,处处都显露出达官显贵的阔绰气派!
自个到这堂堂宰相府来,可不知得有多少油水可捞?蛮玄子眯眼一笑,几分油滑:“大人可曾听过——既生瑜,何生亮?”
“这……”左淳良一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心中动了贪念,这么一个奸猾阴险的小人,如何能自比孔明?
碍着客人的面子,左淳良也不好直言,只尴尬一笑,道:“道长的意思是,你就是他的克星?”
“正是!”蛮玄子装腔作势,一摇三摆地走在宰相府中,下巴翘得老高,两眼却一个劲地贼溜着,东瞅瞅西瞄瞄。
“如此说来……”左淳良心中十分反感此人,颜面上却不动声色,反而顺着此人的意思,逢迎道:“道长定是知道他的弱点?”
“聪明!”蛮玄子得意忘形,伸手一拍宰相的肩膀,一脸奸笑,“天底下,只有贫道晓得该如何对付他!且能一击奏效!他要是得知贫道来了京城,必然吓得屁滚尿流!”
“是是是,”左淳良低头看看拍在自己肩膀的那只手,眼底闪过一丝鄙夷和不悦,口中却道:“自然不能让他知晓道长您来了!这几日,您便住在本官府邸,以免走漏风声,让他有了防范之心。”
“那就承蒙大人盛情款待了!”蛮玄子浑身飘飘然,眼前浮着一枚枚金元宝,走在宰相府中,难掩贪婪欲念,手心一痒,忍不住伸将出去,揪下画廊圆柱上一串装饰玉穗,悄悄塞进袖兜,嗯哼一声:“京城可真是个好地方呀、好地方!”
左淳良沉住气,只当没看到这位客人不当的举止,步履沉稳地走向厅堂,状似亲善而随和地问道:“本官一向好客,道长且安心住下!哦,对了,却不知你的那位同门,有何弱点是你知,而旁人不知的?”
“大人莫慌,且让贫道酒足饭饱后,再与大人慢慢道来!”蛮玄子目光闪烁,又开始故弄玄虚。
“好好好,本官这就吩咐下人,摆宴!”左淳良老谋深算,虽对来客心生鄙夷,却也晓得:自己的那位故交举荐来的智囊,必有常人所不及之处,只要能除掉自己的心病,即便今日来的是个乞丐,也照样得好酒好菜地款待!
不过是加以利用罢了!
对自己有用之人,当老子来尽心伺候着,一旦失去了利用价值,此人,连个屁都不是!
左淳良设宴款待时,看蛮玄子狷急的吃相,活似几辈子没尝过山珍海味,他心中更加鄙夷,却又不由得暗自摇头叹息:鞫容啊鞫容,你要是栽在这么一个上不了台面的阴险小人之手,那真是……恶人自有恶人收!天意哪天意!
却不知,什么才是鞫容的弱点?
正文 第八十一章 师徒情
噌吰、噌吰——
晨钟敲响。
天机观内,众弟子集合后,端碗舀粥,用罢早膳,纷纷忙碌开来,洒水打扫,备好香烛,在皇家道观迎来身份显贵的香客前夕,焱戎领着一众师弟,于大殿做晨课。
昨日,废后左氏出殡,宫中一扫晦气,圣上心情大好,鞫容这才得了空,从太卜署告假回来,登上灵山天机观,返回静房歇息片刻,嘱咐管灶火的弟子开个小灶,烧几样私房菜,自个儿吃得不多,却将热腾腾的饭菜装进篮子,披着道袍,拎着篮子,状似闲庭信步般的,独自去了那片竹林阵法禁地。
轻轻松松的,通关入林,直探竹林腹地那片屋舍,在卧舍之中,未找到自己想见的人,鞫容径自走向坐北朝南的那间屋舍。
此处的一排屋舍,建筑形态犹如吊脚楼,竹木搭建,廊桥互通,清幽雅致,门楼上悬的“静庐”匾额,在连日来的春雨洗涤下,一尘不染。
鞫容沿回廊漫步走着,猝然止步于一间房门外,“笃笃”轻敲两声,闻得门里微咳之声,便赶忙推门而入。
“咿呀”一声,房门一敞,门内一股墨香扑鼻而来,此间正是书斋,小窗前,搁置书案,文房四宝一应俱全,几卷画轴插于篓筐,笔架上几支狼毫,墨水犹未风干,清风徐来,吹得几片竹叶飞入小窗,沾落在一人长袖上,——此间少年倚于书案,一袭轻衫、丰神楚楚,敛眸凝视于一张地图上。
泛黄的画布,落着纵横交错的线条,圈圈点点,曲曲折折,或有山脉、河水的标记,画布上描绘的地图,正是帝都灵山、方圆百里的地势形态,一览无遗。
“小狼儿,”鞫容轻悄地推门而入,看到少年身影,目中迸发异彩,带着一种狂热而近似着迷的眼神,靠近书案,搁下篮子,状极亲昵地问:“今儿又看什么呢?”
“师尊,”听到“小狼儿”这一声唤,羿天略微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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