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下葬的下葬,总要让走了的人入土为安,不能放在棺材里摆到煤矿门口。
不光恶心不着黑心的矿长,倒头来还是亲人们自己心里不舒服。
要判这位矿长也还得一段日子,许多程序得走,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事。
白音他们送来的这笔钱,也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亲属们回去给走了的办后事,萨楚拉和靳阳才算是有功夫能喘口气。
好容易能够歇一歇吧,两口子躺在被窝里,谁也说不出话。
和人命牵扯上的工作,实在是难熬啊。
距离过年剩下两个月了,可眼下一点过年的气氛都没有。
矿上的人越来越少,饶是个煤矿,此刻都显得冷冰冰的。
加上今年又分外的冷,靳阳从后头楼主萨楚拉,两人缩在一处,用彼此的温度取着暖。
“唉……”
最后千言万语都化作了一声长叹。
还是以前在呼盟好啊,每天一个人见不到,找到矿了开心,找不到继续找就好。
他俩写的报告送上去第三天,青城那里就来了信。
一份红头文件拍在了所有人的脸上,打的人措手不及。
靳阳和萨楚拉在得到消息之后,坐在原地许久反应不过来。
文件上就一个指示,所有小煤矿全部关停。
上头发下来轻飘飘的几张纸,底下看完简直要闹翻了天。
小矿长们乌泱泱的组着团来找靳阳,堵在他们门口骂街。
“我们还给捐了钱,又不是我的矿出了事,凭什么你说关停就关停?”
光骂街还不够解气的,有几个矿长上来朝门踹了几脚,靳阳想出去和他们解释解释,被老婆拦了下来。
毕竟靳阳跟萨楚拉也无能为力,最后还是躲在屋里没有出去,也实在是没脸出来。
跟靳阳这里撒了气,小矿长们又组团上了青城,找真正管事的领导告状。
到底还有没有天理了?都新社会还有连坐这一说?
谁成想正当诉求不仅没被采纳,竟然被轰了回来。
上头的决心很重,小煤矿一个不留全部关停,连个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动作还非常迅速,这边判黑心煤矿的矿长程序都没走完,那边已经大刀阔斧的干了起来。
小煤矿的工人全部遣散,井口通通炸掉,火功用的炸.药警局一起回收。
花了好几年才有了现在这幅光景的小煤矿,几乎在一夜之间销声匿迹,不见了踪影。
往日里轰隆做响的机器,现在沉默的停在角落。
沉睡在地下不知多少年的煤炭,随着矿井洞口被炸平,再次陷入了黑暗。
真的是变天了啊……
靳阳跟萨楚拉晨起醒来,大刀就连他们这个已经处在瘫痪状态的小煤矿都没有放过。
本来就剩下不多的工人背着行李往矿区外走,不是他们不想留,而是不能留,只剩下无数落寞离去的背影,看的靳阳和萨楚拉眼圈发红。
像是老天爷有所感应一般,雪花飘了起来。
洋洋洒洒的落下,鹅毛一般的大雪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把地面覆盖了。
白雪遮住了泥土,遮住了磕磕巴巴的坑洞,好像这世上一直就是如此洁白,如此纯净。
仿佛这样一场大雪下来,这样轰轰烈烈的大刀砍下,就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工人们身上扛着行李往外走,肩上担子很重,步子迈得极慢。
无数身影都是向外的,偏偏有一人,只身从外面走来,逆着人潮汹涌。
靳阳和萨楚拉站在窗边看的真切,这人一步一步,顶风而来,脊背却绷的很直。
他的肩上身上早已被雪覆盖,不似离去的矿工带着行李,他身上什么都没有,清爽的很。
直到这人走到他们跟前,靳阳和萨楚拉都没认出来是谁。
咚咚咚
来人敲响了萨楚拉和靳阳的门。
靳阳亲自走到门口,从里头揪开铁钎子,拉门让人进来。
门打开的瞬间,风雪一股子涌入,是扑面的冷。
这人进门之后把帽子摘掉,眉毛和睫毛上冻结的霜在室内被热气融化,成了晶莹的水珠挂在眼角。
拍掉了身上的雪,露出了一副他们熟悉面容。
不是别人,正是好几个月没见的白银。
白银给遇难矿工家属送钱的时候没有来,说是做好事不留名。
现在这个关头,矿长们全焦头烂额,他怎么来了?
白音咧嘴露出一口白牙,明明是笑着,可怎么看都别扭。
眼底没有半分笑意,强扯出来的笑意让人看着更加难受。
“你怎么来了?”
靳阳把门关上,风雪被挡在了外头,问道。
白音干笑一声,往里走了几步,萨楚拉的肚子已经大到他一眼就发现了。
“谁让我当初瞎许愿呢,答应了要给你们捐东西,说话不算话可不行。”
白音从对着火炉搓了搓手,指节活动起来容易了,他伸到口袋里摸出了一张纸。
上头长长的写着一溜字,密密麻麻的。
站起来递给萨楚拉,白音难得看起来像个好人:“给,这单子是答应你要捐的东西。过些日子我找人给你们送过去,放进你们办的那个公园,摆着肯定好看。”
萨楚拉怔怔的接过,这都啥时候了,所有小煤矿的矿长都在找关系告状,白音竟然来给他们捐东西了?
她把纸递了回去:“你们都在赔钱,我这时候肯定也不会催你,还是收回去吧。以后当个本钱,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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