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吟深深吸了一口气,回头看着临渊,笑道:“可还记得此处?”
临渊咬了咬牙,缓道:“记得。”
陈吟依旧笑着,“当年你一路追我而来,让我莫去魔道随你回去,我绝情拒你,是在此处。净居天你的幻境之中,我拿着剑逼你自绝,是在此处。”陈吟的声音有些哽涩,却还是笑得灿然。
“若不是那日去寂元殿换你元神,我也不会记起也不会知晓你对我的所为”,陈吟走到临渊身前,轻轻握起他的手,“从十几万年前结束的地方再跟我重新开始好不好?”
临渊也同样紧握着陈吟的手,艰难道:“好。”
陈吟一展木扇,满山谷便随即点亮了红烛,漫天则全然是盈着暖红的灯笼。
陈吟握着临渊的手,站在他身侧,眸中熠熠闪着暖意,红唇弯着,“那红烛和灯笼可不是灵力所为,那可是我和木华二人亲手挂上的。”
临渊低头望着陈吟的眼眸,有些吃惊,“你和木华二人外出一天就是为了此事?”
陈吟笑着把头埋进临渊颈间,笑得身子也跟着微颤,“是啊,不然还去做什么,难不成当真出去耍一天啊?某人都酸了一天了,现下可能好了?”
临渊问道:“那为何不让青司一同跟着?”
陈吟笑道:“青司君历来严谨些,自然不敢对你扯谎,倒是木华君随x_ing些,肯听我差遣。”
临渊紧抿着唇,指尖轻轻抚着陈吟眉间的红痣,轻道:“那我也要告知你一件事。
陈吟直视临渊,深情而情动,“你说。”
临渊的手心贴着陈吟的脸,脸上有些渐隐渐现的笑意,“想来是那四位元神的作用,近日来,我总能看见些东西。”
陈吟神疑,“什……么?”
临渊离得陈吟更加近了些,眼中的深情也更加浓郁,“在那条与初七同去的溪边,有人去找小白鱼,不慎落了水,然后……”
陈吟突然意识到临渊说的是哪件事,忙捂住临渊的嘴,“莫说了,莫说了,那都是幻象,当不得真的!”
临渊看着陈吟的脸有些暧昧的绯色。
临渊的掌心覆在陈吟的手背,轻轻将其拿下,攥在手心,道:“这次,我不会只脱你一人的衣服的。”
陈吟的眼瞳放大几分,因为那呆子已然将他抱了起来,向山谷深处走去。
陈吟有些慌乱,他拍着临渊的的肩膀,“白二!你不会就想在这、这、这,这种地方吧?万一有人来,怎么办?!”
临渊平静道:“不会有人来。”说罢在手中运气,向身后挥掌,又看向怀中人,“这可是先祖特地教授我的庇护之法,上境无人能破,现下可放心了?”
陈吟一副后知后觉的样子,道:“好啊,伽南教你的倒是都用到我这处了?”
临渊一边抱着陈吟往深处走去,一边应着:“嗯。”
临渊在把陈吟放到地上之前,还特地从手中化出一条毯子铺上。
陈吟坐在上面,又惊讶道:“这又是什么?”
临渊道:“软玉巾,配你正好。”
陈吟不可思议道:“你竟是随身带着的?”说罢,想来可疑,又问,“你莫不是想今日一事已久了吧?”
临渊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正是。”
说完,临渊便向陈吟压了上去,在解开陈吟腰带之时,陈吟突然开口道:“青司君和木华君,他们可回去了?”
临渊一把扯下陈吟腰带,淡道:“遣走了。”说着就要去掀陈吟里襟。
陈吟又道:“今日晚宴伽南如何没来?”
临渊动作停了停,倏而浅笑道:“吟儿,不论今晚你问多少个问题,我都要把十几万年以来的你要回来。”
陈吟看着临渊微然的笑意,有些沉醉。后又急道:“十几万年?你想让我死吗?”
临渊终是把二人的衣服化走,轻轻亲吻着陈吟眉间的红痣,深情而又缠绵,“不会让你死的,吟儿。”
……
崇德二十年,初雪之夜。
有位男子赤足走在瀛洲城内的某条街道上。
他身着一身浅蓝缎袍,后摆极长,将地上的积雪轻轻拂开,一头的白发散着,因着他的步伐而轻扬。他走得无声,眼中似含万年的冰渊,然而在某一刻,他停驻下来,眼中的冰冷开始沸腾,只因他瞧见了一位瘦弱少年……
初七拎着泔水桶从店内出来,今年的初雪之日来得格外早,店内很早就无人了,所以拎完最后一桶他便可以早点休息了,想到此处,初七开心地笑着,眸中的琉璃眼珠熠熠闪着。在他倒完泔水准备关店门时,他听见不远处有人唤他,“景宸……”
初七闻声转过头去,他看着来人,那一身的浅蓝,一身的无咎之感,仿佛唤醒了他荒废的前生今世,他胸口有些苦楚有些酸疼,突然想唤出那个名字,那个沉寂许久却始终牵萦着他的名字,“南君……”
那男子闻言,眼睛突然氤氲了一层薄雾,缓缓向那少年张开了双臂,等他的原谅,等他的归来……
初七向那个怀抱跑去,像是等了一生一世那样长,像是那里有他曾经熟悉的暖意和温情,只是这次,他再也不会让他走了。
伽南紧紧抱着初七,他竟是这样瘦的,可是这都不要紧了,有他在,他便不会再受苦了……
伽南轻吻着初七的发顶,只是这次,你赶我走我也是不走了……
自此天下苍生,我不负你。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啦,感谢默默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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