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
周行云跃上擂台,跟六派一帮的掌事人站在同侧,与金麟儿对峙。
金麟儿起先觉得好笑,心道:来了来了,狐狸尾巴露出来,她总算准备出手了。
然而,等到面对面同“周行云”站着,清清楚楚地知道,这是傅青芷顶着周行云的脸,他又觉得格外难过,苦着脸问:“师兄要做什么?”
周行云瞥了金麟儿一眼,神情动作与周行云全不相同。
他大袖一甩,朗声道:“诸位前辈,在下华山派周行云,跟薛念郎是同门师兄弟。自他入华山后,经学、剑道俱由我亲手教授,我与他情同手足。但有一事,我不得不如实禀报。”
金麟儿攥紧拳头,作焦急状:“师兄!”
周行云瞥了金麟儿一眼,目光冷峻:“薛念郎是化名,此人真名金麟儿,是金光教教主赵朔,与我师父薛正阳之女薛灵云的儿子。”
此话一出,台下瞬间炸开了锅。
“师兄,你……”
金麟儿试图上前抓住周行云的手“乞求”他不要再说,自然被对方甩开。
他面上神色慌张,心中却如释重负——这都是孙擎风的主意,两人漂泊多年,藏头露尾,有家不能回、有名不能用,他想让金麟儿活在阳光下。金麟儿若在擂台比武中展露头角,就能得到机会,在万众瞩目下亮明身份,同时把傅青芷引出来,一则为金光教洗刷冤屈,二则揭开朱焕之死的真相。
周行云:“他所修习的,是从昆仑妖界传来的《金相神功》,魔教世代传承,功法精深、威力无匹,然而,须杀人饮血方能练成。近年来,在江湖上为非作歹的鬼面公子,非是穆瑶光,而是这位金光教第六任教主。”
周行云说着,转身朝向穆瑶光,问:“姑娘,是或不是?”
傅筱头都懒得抬:“不是,我就是鬼面公子,这人是谁?我可不认识。你们说了半天,到底要不要杀我?若要,那就快些动手。”
“你连武功都不会,被人诬陷如何都不反驳!”周行云气得面颊颤抖,因怕露出破绽,强行把这怒气压住,“你身上带着青铜鬼面,定是为他所迫替他顶罪。”
周行云此话说得巧妙,把至少把少林从中摘了出去。
空闻总算是有了说话的底气,道:“薛少侠,还是先把铜印放下罢?”
“哎,先等等。”张清轩跨步上前,挡在诸位掌事人和金麟儿中间,“空闻方丈,那穆瑶光是你们少林派抓来的,说她就是鬼面公子。先前老道没见过这姑娘,信你少林的信誉,但此时一看,她还真是根本不会武功。怎的,难道你们冤枉好人,只想找个由头开英雄大会?”
事态发展到这一步,竟有些扑朔迷离了。
空闻没有说话。
先前主持比武的僧人却不禁发声:“此女身上带着青铜鬼面,且是狐妖幻化人形,又亲口承认自己就是鬼面公子,少林派信她所言,何错之有?反观贵派,听闻周少侠常年在外游历,竟都能识破这薛念郎的身份,张掌门作为执法长老又是代掌门,如何会不知?抑或是,你看他武功高超,包庇他是另有所图?”
张清轩:“休得血口喷人!”
周行云看着张清轩,道:“师叔,三年前,我师弟朱焕离奇身亡一案,乃是由你主办,至今未有结果。但是,华山派弟子尽皆知晓,朱焕是被金麟儿亲手用竹箭s_h_e 杀。你一直在包庇他,弟子今日实在不吐不快,非为陷我派于不义,只是不想华山在你的带领下误入歧途。”
华山弟子此时回忆起来,发觉张清轩果真是处处维护金麟儿,又因周行云为人和善,亲手教过薛念郎,对这师弟疼爱有加,此刻能够当众揭发薛念郎,让他们不能不信。
张清轩振袖暴喝:“无凭无据,如何污人清白?行云,本掌门命你闭嘴!”
周行云拔剑出鞘:“掌门师叔,你同我师尊交好,必定早就知道薛念郎即是金麟儿。你们包庇他多年,只怕已被这魔教妖人蛊惑,实在令弟子心寒。今日,弟子不自量力,誓要为我华山派清理门户。”
空闻面色仍旧平静,正想向金麟儿开口索要铜印。
金麟儿把铜印往身后一收,张大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瞪视诸位掌事人,耍赖道:“我凭自己本事挣来的就是我的,凭什么给你?我就告诉你们了,我是金光教第六任教主金麟儿,我武功特别厉害,你们觉得自己抢得回去?”
武当的张元驹一把年纪,玩x_ing仍很重,笑道:“话不能这样说,铜印是你骗去的,怎能当真?凡事都要讲道理。”
金麟儿:“那你们为何不听我讲道理?”
张元驹:“你是金光教的人,就不算武林盟众,若非武林盟众,又如何能做武林盟主?真要讲道理,我们该一窝蜂冲上前打你了。”
激战正酣的张清轩和周行云,忽被一道凭空s_h_e 来的剑气中断打斗。
两人所持俱是宝剑,却被这道剑气一击就拦腰折断了。
“我说张老马,你说金光教教主非武林盟众,问没问过武林盟主玄悲师太的意思?你们几个加起来上千岁了,在这儿欺负一个小娃娃,为争个武林盟主,全都不要脸了!”
众人循声望去,但见一人凌空踏风而来。
来人身材高大,脸庞瘦削,凤目含光,模样不过四十来岁,但头发已是黑白驳杂。他穿着普普通通的文士衫,头戴一条太极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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