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峻掀起被子钻进去,搂了她躺下,“快睡吧,大半夜的,明天又要叫不醒了。”
辛辰却没有睡意:“他……怎么了?”
“起来上厕所,找不到灯开关,摸黑绊了一跤。没什么事儿。”言峻简单的说,手里拍着她背哄她快睡,辛辰在他怀里捂了一会儿,又推推他,问他:“那明天我还要请假吗?他一个人在家里不行吧?”
言峻睁开眼睛,摸着怀里人的头发,想想刚才小辛杨无助恐惧的眼泪,觉得是时候告诉辛辰了,不管他做这个决定是为了谁,她是他的妻子,他应当与她商量一切的。
“明天我安排了人给辛杨落户口,学校呢我们小区对面那个小学很不错,以后接送也方便。”
怀里的人没有动静,他紧了紧手臂,“辛辰,你觉得呢?”
“困死了,我要睡了,明天起不来有人又要说我。”
她怪腔怪调的,言峻就逗他:“还在怪我不打声招呼就把人带回来啊?我是想着我老婆心地善良,万一知道我见死不救,跟我翻脸,这才问都没问你就带他回来的!”
“言峻你少给我扣高帽子!我就算不把我爸的死算在他们母子头上,他们也是铁证如山的外遇是非婚生子!我凭什么要收留他?”
她凶得很,声音却压的极低——这主卧隔壁的房间当初就是做婴儿房布置的,墙壁都没做隔音处理。言峻安顿辛杨时第一个念头也想过这里,顾虑辛辰的想法才又将辛杨安排在一楼客房,晚上回来见辛杨的行李放在隔壁,他心里就知道宁馨有多么了解自己的女儿:辛辰或许有些毒舌有时候小小任x_ing,但确实是个善良的好姑娘。
言峻在心里百转千回的叹着气,面上却一点不能露,搂着小妻子安抚:“没有辛杨这档事的话,你爸妈现在好好的,你说不定就嫁给……说不定我们就不会遇到了,人生的际遇都是命中注定的,发生好事的时候我们没感谢别人,遇上不怎么好的事情,也不该全都怨天尤人,对不对?”
辛辰不吭声,他低头逗她也不理人,闷闷不乐的显然还是不乐意,言峻也没指望她一时之间能完全想通,就转而说起了其他。家里的琐事现在一件件都是辛辰在cao持,言峻空口白话的计划着怎么怎么安置辛杨,她就使劲挑错挑不妥,一个就等在这里捧她呢,顿时装作恍然大悟、受教不已,夸得她多么贤惠、多么周全、身兼职业女x_ing与完美主妇进退有度两全其美,另一个虽然还板着小脸,心里已经美了,哼了两声掐了他两下,这事就算答应了。
然后忽然就想起来问他:“林泽生那事儿怎么说?他祸害了这么多人,这回不会又饶了他吧?”
言峻春情洋溢的眉眼冷了冷,默了默,笑了声说:“就算我想,沈远也不答应。”
辛辰觉得沈远这回痛打落水狗一点错也没有啊:“他当上位者的时候连这么小的孩子都要赶尽杀绝,轮到他自己了他也别想善终!”
她当了这几年记者也算有阅历,但有陆伯尧自始至终暗地护航,政治的复杂与黑暗她压根没有体会过,言峻也不想让她了解这些——跟了他难道还比不上被陆伯尧护着么?
他手里玩着她头发,轻笑说:“就让沈远按照他自己的意愿去吧,让他出尽风头,让他锋芒毕露,让他把原本分散在他和林泽生两个人身上的注意力全引到一处……呵,看着吧,不出两个月就得出事。”他的笑容颇有那么些讽刺的意味在里面,“到时候沈家就要来求周素嫁过去了。沈远恐怕打得也正是这个主意,不过他没算到会杀出个沈齐风。”
太子嘴角微扬,冷然又傲气:“你等着看吧辰辰,我要让沈家把他们全族的宝贝男孙一字排开,任、周、素、挑!”
辛辰丝毫不怀疑他的话。
言峻这样的人,修养得再好再温润如玉,骨子里是极骄傲的,他自己可以教训周素品行不端,却不能容忍沈家嫌弃他的妹妹。早在沈家对周素沈远的事装作不知、暗示拒绝起,他就对沈家冷了心肠。
但辛辰想起婚礼那日周素痛彻心扉的低啜,还是想再为她争取一回:“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不如成全了沈远吧,周素喜欢他,他对周素也有情意。”
言峻心里温柔的笑她单纯。
他抚着她头发的手指力道温柔,灯光暗影中他的眉眼却冷峻:“你看错沈远了,我告诉你,我长这么大还没被人骗过,可沈远就这么似真似假的演,蒙得我为他出谋划策、遮风挡雨这么多年!凭他若一门心思想娶周素,完全不是不可能的,可他偏要算计……千算万算,怎么没算到沈齐风?辰辰你刚才说林泽生遭报应,沈远他同样该有此报。”
辛辰默了默,说:“沈远一定有不对,可是言峻,爱情不是政治也不是生意,没有你输我赢,也不用你死我活,你敢说你就没算计过我吗?”
言峻被她说中了心事,一阵心虚没答话,就听她继续说:“可我愿意被你算计。周素未必不愿意被沈远算计,但你动不动把沈远整得那么惨,她看在眼里,两边都是她的至亲至爱,她除了放手保全你们各自安好,还能怎么办呢?言峻,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要是陆伯尧动不动把你打得半死、警告你不许这个不许那个不然把你全家拔起,你会放弃我还是放弃你的家族?”
“我不会让自己落到那个境地。”言峻说,“为了不被陆伯尧打得半死,我都弃政从商了,你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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