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流西眸色凌厉,挟着龙芝往外走,龙芝腿上血流如注,兀自忍痛冷笑:“你这样垂死挣扎,有意义吗?这里是尸堆雅丹,四面都是我的人,就算你逃出去了,一时三刻,还是会被围剿的。”
叶流西说:“当然有意义,迟死一刻,就多一刻的意义。”
说着喝道:“给我一辆车!”
赵观寿也顾不上那么多了,龙芝是龙申的女儿,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龙老头估计能把他给活剥了:“车!开辆车过来!”
车子很快开过来,叶流西拖着龙芝往车上走,龙芝心下大急,电光石火间,忽然想通一件事——
叶流西是不会杀她的,整个关内,只有自己和父亲龙申可以拨心弦,杀了她的话,昌东必死无疑……
龙芝心念一动,顷刻发难,屈肘狠狠撞向叶流西胸腹,与此同时,不顾腿上伤痛,骤然向前扑跌,借着这翻扑势头,两手顺着叶流西左臂抓抹,拼命想拗拧她一个脱臼,谁知猝不及防,竟硬生生拽脱一只手来!
叶流西趁着龙芝这片刻怔愣,迅速伸手,抓向她腕上银链。
哪知手刚触到,那银链突然像吞睽化作了纹身一般,立时隐入龙芝手臂,只留下银光样的一环一环,龙芝大笑:“我龙家的东西,你以为想抢就抢吗?只有我自己能脱下来,否则你就算砍了我的手,也休想拿到。”
来不及了,猛禽卫就快涌上来了,叶流西咬紧牙关,刀出如电,刷刷三刀,尽数撩在龙芝那条手臂上,然后回身窜进车子,迅速发动,全速向前,才开了几十米,三辆反应最快的车已经当头截到,而后视镜里,弩箭队已然就位,叶流西心下有了计较,立马全速倒车,弩箭队猝不及防,急起身闪避时,叶流西一个原地甩尾,车身如抡挥出的巨杵,瞬间将弩箭队撞飞开去。
风沙凛冽,地焰如怒,隔着被地火镀成金红色的车窗玻璃,叶流西看向赵观寿,唇角挑出一抹笑。
她用口型说了两个字。
交易。
旋即一踩油门,绝尘而去。
身后,龙芝声嘶力竭地大叫:“追!给我追上去!”
——
戈壁滩上,风声隆隆,车声大作。
有生之年,居然还能在这上演一场追车,也是始料未及。
叶流西油门踩到底,间或瞬间打转、变向,绕开突兀出现的雅丹土台,后视镜里,数十辆车紧追不舍,距离渐拉渐近,慢慢包抄上来。
叶流西额上渗出细汗。
早该料到,给她准备的车,一定会是型号最老、马力最弱的,车比车得扔,车技再好,拖拉机也撵不上越野,这是硬件问题,眼见后车就快围上来,这辆车,可能支撑不到她想到的地方……
前方忽然来车,开得不快,车身有点打晃。
昌东的车!
明知道不可能是昌东在开车,叶流西还是蓦地眼眶一热。
她很快看清楚,开车的是阿禾,而坐副驾的,正是李金鳌。
——
话说李金鳌和阿禾从火线罩网里逃出来,夜黑风高,不认路,这一带又广大,两个人绕了几次弯路之后,逃得心灰意冷:光凭两条腿,能跑多远啊?等到羽林卫反应过来,开车来追,四个车轱辘撵你,那真是不费吹灰之力……
万幸天无绝人之路,正一筹莫展之际,忽然看到一辆撞进雅丹土台里的车。
李金鳌先认出来:“哎,那不是昌东的车吗?阿禾,你会开车吗?你试试看还能不能开啊。”
阿禾一颗心砰砰乱跳,这些日子,她跟肥唐相处得多,她不能说话,肥唐就胡天海吹地讲,什么话题都讲,也很是渲染过昌东的车子,总而言之就是好:马力大、防撞、飙起来连萋娘cao戴了一头花都没撵上……
雅丹土台没车硬,车前又有防撞杠,阿禾直觉这车应该没坏。
她开车不算熟手,但接受过训练,基本cao作还是没问题的,鼓捣了几下之后,终于把车倒出来,两人一j-i,欢欣鼓舞……
哪知开了没多久,刚绕过一片雅丹,眼前风云突变:居然有十几辆车之多,风驰电掣般,向着他们直逼过来,形如群狼扑羊。
李金鳌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就为了追他们俩这种小角色,至于这么大动干戈吗?还不值汽油钱吧?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头车上有人大叫:“阿禾,车子开过来,这里!”
远远的,李金鳌认出是叶流西,惊得说话都结巴了:“阿禾,你看,那是……流……流西小姐……”
两车的距离更近了,阿禾看到,也听到了,她加大油门,向着叶流西的车子挨过去,慌得手臂都在发抖:她开车不多,更加没经历过这种这么多车追逐混开的场合,直觉下一秒就会撞车,一颗心跳得险些几乎要蹦出喉咙口。
叶流西一脚踹开驾驶室的车门,又狠踹了几脚,车门没那么容易踹落——她拿膝盖顶起稳住方向盘,提刀在手,向着车门接缝处猛砍了几刀,小扬州的刀贩子果然诚信,削铁如泥不是信口胡吹,几刀之后,再下脚去踹,轰的一声,车门脱落,而阿禾的车也几乎擦身到了近前。
叶流西还刀入鞘,觑准方位,脚下猛蹬借力,向着越野车飞扑过去。
阿禾眼角余光瞥到她跳车,紧张得气都快喘不上来了,叶流西单手抓住车顶行李架,习惯x_ing抬左手去抓,这才想起已经没手了。
丁柳说的没错,一只手,做什么都不方便——没能趁热打铁借势而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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