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澈喜道:“真的?太好了!这还多亏了殷药师。”
殷沐晨疲惫地一笑。沈默片刻,手指无意识地顺著桌面上的木质纹理轻轻抚过,忽然抬头对秦澈道:“秦兄,我有一事相求。”
“殷药师请讲,只要我能做到的,定全力相助。”秦澈认真地道。
殷沐晨慢慢道:“我想将《医药统编集》下十八章编撰之任托与秦兄。”
“什麽?!”秦澈吓了一跳:“这可不行!这编撰医书不比别的事,若是有什麽疏漏,我……”
殷沐晨淡淡笑道:“编撰医书是不比其他的事,但这段时间以来,我相信以秦兄的能力可以胜任此责。”
“可是……”
殷沐晨打断他道:“若是对秦兄的能力没有把握,我又怎会将这麽重要的事交与秦兄?”说著寂然一笑,将目光转向窗外:“如今泖源之危已解,而我已无力再继续任药师此职。况且……”
秦澈愣愣地看著他,他又将目光落回秦澈身上,看到他仍是犹疑不定的神色,道:“秦兄不必担心,下十八章统结库中藏书民间偏方七千六百一十二张,仅请秦兄略加修订,编撰入册。”
“这……好吧。”秦澈答应下来,“可若是有什麽问题的话,还需殷药师指点。”
殷沐晨微笑道:“好。”
虽说仅将下十八章的编撰完全交与秦澈,但殷沐晨深知,也许此医书余下的部分,自己也无力完成了。自怀子以来,身体状况每日愈下,每每只在桌边坐上半日,便会觉得手足冰冷,头晕无力。随著孩子一日日长大,多年前已痊愈的旧疾又有了复发的征兆,再这样下去,别说到了生产之日危险重重,怕还要影响到腹中的孩子。
纵使心中千万般的不甘,又能有什麽办法……?
轩辕翊在药香居後园中找到殷沐晨时,见他正站在一丛半人高的灌木类小树旁,手中轻轻捏著一朵白色的小小花苞。
“沐晨,你怎麽不在屋里歇著?”轩辕翊有些责怪地问道。
殷沐晨只微笑唤道:“皇上。”然後低头不语,只望著手中的花苞。
“沐晨,你这是怎麽了?”轩辕翊轻声问,走上前,从背後环住他,双手轻覆上他已经隆起的肚腹。
“我有东西给你看。”殷沐晨说道。
自入宫以来,轩辕翊第一次听他不称自己为“皇上”,微微有些吃惊。
殷沐晨孩子般地一笑,轻轻抓住他的手,让他摊开手掌,将手中的花苞放进他的掌心,再将他的手指轻轻合拢。
“你要给我看什麽?”轩辕翊奇怪地问。
殷沐晨捧起他的拳头,夸张地吹了一口气,再将他的手指展开。
轩辕翊惊讶地发现,刚刚殷沐晨放在自己手心中的小花苞已经绽开,白色的层层花瓣中间包裹著淡紫色的花蕊,散发出一阵清新的香气,清雅非常。
“怎麽做到的?”轩辕翊奇道,将小花拿在手中仔细端详。
殷沐晨只笑而不答。这种植物只生长在他长大的灵山上,初在这花园里见到这一株时,他吃惊不小。这种半人高的灌木上长满花苞,可是只有在晴空如洗的时候,阳光照sh-e 之下才会开花。在晴空阳光之後,鲜花会立即凋谢,再长出一树的花苞来。他还记得,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师父为了逗他,经常将这种小花苞放在他的手中,轻轻合拢他的手指。这种奇花在人的体温下也会绽开,那时还是孩子的他,总是会惊奇地看著那小小的花苞在自己的手中缓缓绽放,乐此不疲。
这种花在任何书籍中都没有记载,花开可以入药,它生命的时间只仰赖太阳照sh-e 时间的长短,他的师父叫它“须臾”。
从自己离开灵山至今,在那终日吹拂著微风阳光稀少薄云满天的灵山上,须臾又绽开了几回?
“皇上……”殷沐晨轻道,“臣刚刚接到快报,泖源之危已解。医书的编撰,也已经托付给了秦御医。”
轩辕翊闻言抬头望向他,却见他垂下眼帘避开了自己的目光。轩辕翊慢慢道:“好。这样一来,你也可以好好安心修养。”见殷沐晨没有反应,又道:“既然如此,朕立即下旨封你为妃。”
殷沐晨闻言皱了一下眉,刚想说些什麽,身子突然一僵,抬手抚上了腹部。
“沐晨,你又不愿意……?你怎麽了?”轩辕翊问,也伸手抚上他的腹,原本捏在指间的小花飘落在地。
殷沐晨还未回答,轩辕翊就感到放在他腹上的手下轻轻一震,有一种跃动的感觉。猛然明白是怎麽一回事,惊喜道:“它动了!沐晨,我们的孩子在动!”
那小家夥仿佛感到了父亲的欣喜一般,又踢了几脚,殷沐晨不由微微皱了皱眉。
轩辕翊仍倍感新鲜地在他的肚腹上来回轻抚,殷沐晨将手覆在他的手上,笑著道:“第一次胎动就踢得这麽用力,肯定是个活泼的孩子。”
轩辕翊也笑道:“肯定是个儿子。”见殷沐晨微微挑了挑眉,忙又补充道:“沐晨生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朕都喜爱!”
殷沐晨暗自笑他孩子气。见他仍拥住自己不肯放手,轻叹口气提醒道:“皇上,午後议事的时间到了。”
轩辕翊看了看天色,轻轻放开他,道:“沐晨,你在药香居等我,我马上就回来。”说著匆匆离开,脸上还挂著幸福满足的笑。
望著轩辕翊的背影渐渐远去,殷沐晨淡淡地微笑著,手指一一轻抚过身边灌木上的那些白色的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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