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岩抱着手臂在一旁观看,呐喊助威:“加油~加油~快追~抢到红包买糖给你吃。”
“糖……糖……”小胖子念叨,一个劲往前爬。
秦越望着小家伙憨态可掬的天真模样开怀大笑,心情一好,一鼓作气将兜里所有红包都掏了出来,足有二十多个,厚厚一叠。全是长辈亲戚送给他的心意。
小胖子见红包这么多,笑得像个闹腾的小鸭子,在沙发上直扑腾。
秦越玩的起劲,笑嘻嘻将红包摆成一条线,小胖子每往前爬一段捡到一个红包,又会接着朝下一个红包进发,等小胖子爬到沙发边沿时,秦越也没退路了,他准备让身退开,结果脚下一纠结,整个人便被沙发绊得往后歪去,秦越急忙想抓住茶几,结果茶几受不住他的力量被带的往后刺啦一声响动,茶几上的东西随着秦越一起摔落在地。
秦越狼狈的坐倒,来不及哀叫一声便感觉屁股有异,本以为会摔在冰冷的地板上,岂料却坐在了挺柔软的东西上,不算很柔软,还是颇膈人的。后背被东西抵去,阻止了他背朝地的惨状。
有惊无险,秦越呼口气。屁股下那膈应人的东西抽出去,秦越惊讶回头,看到了一只男人的大拖鞋。
那拖下内的脚悠闲的走远,回落到沙发上翘成二郎腿,正是舒继业。
秦越忙拍拍屁股站起来:“谢谢。”
舒继业两眼望着咯咯大笑的小胖子:“不客气。”
秦越在这里度过了愉快的上午,下午临走前,苏岩送给他和舒继业一人一盆金钱橘,舒继业欣喜的往车里抱去,秦越却懒懒道:“我不懂照顾花cao。”
梁奎瞪他:“你就是懒,放在阳台就好了,不用你费心。大过年抱回去图个吉利,你还敢拒绝?”
秦越无奈点头,将金钱橘抱走。
他还没拿到驾照,来时请的出租,走时也打算请出租。
走出路口,等候几分钟出租车还是有不少的。
舒继业开车从路口出来时,一眼就看见了抱着金钱橘慢慢往外走的秦越,秦越穿着橘红色的短款羽绒服,带着一顶米色帽子,下身是黑色牛仔裤和牛皮短靴。个子不高,偏瘦,那背影怎么看怎么像一个年轻的男孩子。
舒继业的车子与秦越擦肩而过,舒继业从车窗里看向秦越,秦越礼貌对他点头微笑,车子远去,停在了路口,舒继业打开车门走出来,对他招手:“上来吧,住在哪里?我送你一程。”
“不用麻烦,我就在这里搭出租很方便。”
“有车不用干吗等出租?我又不收你路费。”
秦越本就不会与这类人打交道,多说几句话都觉得无所适从,眨个眼就被牵着鼻子走,干笑着道谢:“那谢谢了。”
秦越上车报出家门,舒继业此时也不多话,直接向目的地而去。
半个小时就到了家,秦越迫不及待下车,舒继业忍不住提醒:“别忘了你的金钱橘。”
秦越忙去后车厢抱起金钱橘,匆匆对舒继业说:“谢谢!”
“不客气。”舒继业掉转车头离去。
秦越回到家里,卓莲枝接过金钱橘笑问:“你表哥送的?”
“嗯,在那里玩了半天,呵呵,表哥的小孩真可爱,很聪明。”
卓莲枝想起那个孩子也莞尔一笑,摆好金钱橘,卓莲枝犹豫一会,忍不住问儿子:“越越,刚才送你回来的是谁?”
秦越一愣:“妈看见了?那是苏岩的老板,他今天也在那里拜年。”
“哦……”
卓莲枝似乎有心思,望着秦越欲言又止。
秦越再怎么不懂事,却挺敏感的。
心中顿时紧张问:“妈,怎么呢?”
卓莲枝将一颗红枣拿起来,又放下,放下又拿起来,来来回回几次后,终于挤出笑容说:“越越,我跟你舅舅他们商量过了。你……你要是喜欢男孩也无所谓,你表哥看起来过得也挺好的,你舅舅他们都没反对。所以你舅舅他们和我的意思是,你要是遇到合适的,可以大胆点告诉我们。只要那个人没问题,对你也好,就可以。”
“只要他对你好……只要这点就好,对你好。”卓莲枝喃喃重复,如最虔诚的祷告。
这算不算刑满释放呢?或者比喻为宽容大赦,亦或者是妥协,是成全,是对他极致的爱护。
对于一个gay来说,家人的这番话,这种态度,无疑是天堂的圣经,是最美的声音,是莫大的幸福。
秦越也不由为之一震,他本以为会高兴,会激动大笑。
可是笑容咧到嘴边,他想起了他唯一喜欢的男孩……想到了那个人身边的女孩,想到了那是一张男人的脸。
阔别十年,他爱的男孩已经变成男人。
走在他身旁的,已经不是他。
母亲的接纳是圣音,秦越却心里空空的,寻不到可以牵回家的那个。
对你好的人。
第五章重拾
大年初五过完后,秦越就去了一个美术培训班。距离三月的美术联考还有一个多月而已,虽然他对考美术很有把握,这时候却无法闲坐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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