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岈站起身,“他,对我来说,很重要。”
说完便只留给唐极一个背影,出了门。
唐极依然失去全身力量般蜷在沙发中,就像一个知道害怕是何滋味的孩子,显得脆弱至极,喃喃着:“很重要……”
陈芳是个从来都勤恳认真的妇人,这也是她能在如此挑剔的唐家工作长达二十多年的原因。
而二十多年的岁月已把这个当初风姿清秀的年轻姑娘打磨成了一个常挂着温柔微笑的妇女,没有学历没有技能,所以她对于能够进入唐家工作是很知足的,一开始珍惜是因为这份工作比同等工作薪水多一倍,再后来年数多了就习惯了,尤其到几个小少爷的出生,她在唐家有了深深的羁绊和归属感,这些孩子可以说都是她带大的,亲的让她自己的小孩都连连吃醋。
可是他们都在长大,在不断的改变,有些变化甚至让陈芳感到痛心。
陈芳叹口气,这些事情每逢想起都让她心情低落,这些孩子,近些年来连真心的笑容都少见了。
推开门,陈芳摇摇头,收拾了一下自己纷乱的思绪,要早早做饭,传少爷最近要忙功课了,得多给他做点好吃的补补!
意识到大厅有人在谈话的陈芳本打算退出门去,但却在转身的一瞬间听到了“这么对唐传,你怎么能下的了手?!”这样的句子。
站在台阶处,这是当年小小的唐传抱呆过无数次的地方,陈芳听着里面两个人的对话(额,只有二哥在骂人>_<),心一点点向下沉,她不敢想像,那个与世无争、小心翼翼的少年会遭遇怎样可怖的事情。
为什么会这样?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他啊?
唐岈走出门时看到门口站立的陈芳时吃了一惊,迟疑的开口叫道:“芳姨,你……”
陈芳扯出一个微笑,“岈少爷,怎么这么早就出去,吃过饭了吗?”
“芳姨,要我提醒多少次啊,不要少爷少爷的叫,直接叫名字就好!”
陈芳没有回答,而是依旧微笑着,“还是吃了早饭吧!身体要紧。”
唐岈无奈的叹口气,小唐传那个界线分明的脾气八成就是被芳姨带出来的,虽然温温柔柔的,但是其实心里面却还是有着一层不可逾越的既定原则。
想到唐传心里不由一紧,虽然昨天已经发动自己最大的能量得知了唐传的去向,也将消息知会了在英国的唐亦,但他还是不能放心,他已经订好了最快出发的航班。
还有刚刚得到消息,欧封出事了,目前医院方面还没有消息传来,他也无从得知最新情况,目前还是只能被动的等着。虽说跟欧封交情不深,但怎么说在这节骨眼上出事,他还是很头疼。
唐岈想到这里,跟陈芳说道:“不行,芳姨,我有急事得马上走!”边说边穿着鞋子,临出门时唐岈又交待了一句,“芳姨,这两天小传学校里有事,昨晚上被急召过去了,大概要在学校住几天,小传要我跟你说一声,免得你担心。”
陈芳点点头,嗯了一声。
唐岈也顾不得其他,道声“那我出去了”就走了。
陈芳走进去,便看到了沙发上的唐极。
从刚才听到的话中判断出来的事叫她现在恨不得上前也骂他一番,但是看到这样的老幺她又是满满的心疼。
最后,陈芳还是走上前去,在唐极面前站定。
唐极抬头看了她一眼,神情有瞬间的不自然,但仍是面无表情的冷淡地偏开了视线。
“小少爷,你,怎么能那样对他?”陈芳轻轻开口,声音虽不大,但满是痛惜。
唐极一怔。
只听得陈芳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对他不好,但是你最不应该!”
二十
这没头没尾的话,唐极听清了,但没懂。
“他是你哥哥,”见唐极投来毫无动摇的冷淡眼神,陈芳摇头道:“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无意强调你们的血缘关系,我知道这层关系牵绊不了唐家人。”
以这样平静却无所顾忌的姿态,陈芳这一次,因为唐传的事情,真的抛开一切了。
她是个聪明的妇人,对于唐家的人、事从来只作沉默的旁观者,不妄加评议,但不说不代表她不明白。正是明了一切,所以她才心凉,才愈加心疼唐传。
因为,那个孩子……
“他跟你们不同。天才、神话,这些唐家有得是!但是,人,唐家就只有一个。是,他平凡,他不起眼,可是,这世界上,再没有比他更在乎你们的人。对他而言,这个放弃了他的家却是他最重要的东西,而你们,无论有没有那层金光闪闪的外衣,都是他最珍贵的家人。当然,我知道,付出也不一定有回报,尤其是感情,更遑论是将爱倾注在你们身上。但是,他为了你,差点连命都丢了,这样的牺牲就换来你这样的对待吗?”
唐极的眸光猛地晃动了一下,但多年的情绪不形于色使得他有些无措地垂下了眸子。
没有看唐极的反应,陈芳自顾说着,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多年前寂静的下午——
当时的场面很混乱,孩子的哭叫声以及杂乱的人声响作一团,当时的陈芳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过后才知道,是唐寻和唐极被附近的小孩子欺负了,陈芳本以为小孩子之间再闹能闹出什么事来,可是后来听说孩子们竟出动了武器——残忍的石块甚至刀器。
这些孩子继承了他们父母一贯的凶残和不择手段。
待陈芳出门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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