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礼拜六。”周谨年递水给他,看他喝完,两个人默默无语靠在一起,享受这几个月来难得的平静温馨。
病毒肆虐了两天后停止,宗岳犹豫不诀到底要不要再留下周谨年。情报局的工作,需要的是绝对安全的身份和绝对冷静的头脑,可他利用这份工作解决自己的私人问题,虽然才两天,全市的银行,交通系统等等都出现了障碍,细推起来,周谨年要做牢。但是宗岳舍不得,周谨年刚加入他们,才二十出头,眼神里有超龄的睿智和果断,他很少见到这样的年轻人。这十几年,周谨年的表现可圈可点,不出意外,他退休了,主任的位置一定落在他身上。但是现在不行了,这件事情说明,周谨年身上有隐藏的冒险不安分因子,他不再适合做这行。
多么可惜,他本来已经做到正厅级了,有几个人能在他这个年纪做到这个级别的。
无量前途,毁于一旦。他必须开除他。
周谨年无事一身轻,十几年来,情报局的工作已经耗尽了他过剩的j-i,ng力,现在终于可以单单做个生意人,过闲适的生活。
汤小沫的x_i,ng格属随遇而安型,无论什么环境都能生存,无论什么工作都能胜任,却又安份不耀眼,这样的人,不出意外,人生会像他想要的那样平凡。病毒事件过后,公司的老总关照下面,说这是远洋老总的弟弟,不要为难他。汤小沫又辞职了。
“我不想活在你的影子下面。”他对周谨年这样说。
周谨年大笑,翻身把他压下,说:“那就活在我的床上吧。”
汤小沫依旧和斯礼彬来往,周谨年告诉他,斯爸爸是省里下放到市里的钦差,早年和妻子离婚了,就斯礼彬一个孩子,父子之间大有猫腻,但这是禁忌话题。汤小沫每天跟着斯礼彬在证券市场混,最后去应了证券公司的聘,做了个小小的柜台帐户管理员。他开始着手证券分析师的考试,像当年高考那样,晚上多数总坐在书房里。有一次坐在周谨年的电脑桌边看书,周谨年进来,汤小沫突然想起来他以前警告他不要动电脑,连忙解释:“我没有碰电脑。”
周谨年摸他的头:“不要紧,现在它归你,你拆了都可以。”
他已经不在情报局工作了,他的电脑里,没有什么可泄露的机密了。
汤小沫没有问起周谨年的父母,他仍旧住在“中央花园”,也一直在等待周家父母的造访,对于周谨年又一次“金屋藏娇”,二老想必会相当震怒。
让汤小沫没想到的是,他不是只需要面对周家二老而已,神通广大的周母连同汤小沫的爸妈一起找来了。在周谨年出国公干未归的某一天。
保安打电话来,说,汤先生,楼下有人找您,说是您的父母。
汤小沫看着监视器里那四位长辈,平静地说:“别让他们上来,我下去。”
于是把太过可爱的猫猫居家服换了,正装笔挺的下楼见人。
短短四五个月的时间,周母觉得汤小沫已经大不一样了。说不上来到底哪里变了,说话和动作,一如从前腼腆内向,但微笑起来的样子,平添了几分自信,那种笑容使他看起来有了男人的味道。
他穿了件周谨年的浅条纹衬衫,随意搭了条牛仔裤,原本清秀的面貌显得特别英俊,他的父母,不,是养父母,有两年没见了,这样一见面,都没有想到雏鸟似的养子,竟也成长为一个伟岸的男人了。
“爸,妈。”他站在他们面前,笑着问:“怎么来也不打个电话,我好去接你们。”
“你的电话打不通。”汤妈妈责怪地说:“你是怎么回事,还说什么不能告诉我们在哪里?你在外面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
汤小沫没有正面回答,看了看周父周母,说:“周伯伯,周妈妈,找个地方坐一会儿吧。”
他带他们到附近的咖啡馆小坐,要了个小包厢,点了一壶碧螺春,四个长辈坐在一条长沙发里,汤小沫独自坐对面,像是接受审讯。汤家父母原来是地道农民,汤小沫上了大学后,生活费用自理,还包了妹妹的学杂费,二老的负担轻了,攒了些钱在县城区买了个小套房,生活条件好了,穿着谈吐也不一样,与周家父母坐在一起,倒还不至于太丢脸面。
汤小沫安静喝茶,心里还是有点忐忑,等着对面的进攻,争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周母先沉不住气开口,说:“汤家妈妈,我明人不说暗话,这次请你们来,是为了你们小汤的终身大事。”
汤妈妈吃了一惊,问汤小沫:“你要娶妻了?”
“不是娶妻。”周母薄唇一撇:“是嫁人!”
周父扯了一下她的衣袖,她不理,只盯着汤小沫。
汤小沫咳了一下,对自己的父母不好意思地说:“是娶妻。还没来得及跟您二位说。”
周母面色难看,汤小沫对她笑了一下,说:“周妈妈,您应该先问问周谨年到底他是娶妻还是嫁人。”
周母扬起杯子就把茶水泼了过去,幸好,茶杯小巧,只是泼s-hi了汤小沫的头发和脸。周父一把夺下空杯子:“你这是做什么!”
周母对汤家父母说:“你们养儿子,让他念书成材,总不是来勾引别人家的儿子的吧?”
汤小沫平静抽了一边的纸巾擦脸上的茶水,听到这话,苦笑了一下,不出意外收到父母投过来的怪异的目光。
“汤汤。”汤妈妈哆嗦:“周老师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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