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病?”安少游的声音比起之前更冷上几分,“爹得的是什麽病?”
他转身对上名义上的妻子,冷言冷语与那僵硬表情吓得蔚小姐不禁後退数步,安少游还欲继续上前,却没料安译然竟c-h-a入了两人之间阻拦。
“少游,你冷静点……这与月……弟妹没有关系……”
一瞬间,安少游似乎抓到了什麽讯息,一个念头从脑海中闪过。
不等他思索清楚,突然一旁的伯父又站了出来,他是在场的守灵人之一,也是之前与安继禹为伍的“夥伴”。
“少游,我们知道你很难过,我们又何尝不是?可人都已经去了,现在商讨这个又有什麽意义呢!?”
他说得确实有理,安少游也应该接受,可是不知为何,环视四周後,安少游看著灵堂内窜动的火苗,看著那些跪在旁边不停呜咽拭泪的人们,他的感觉居然是──虚伪!
真是虚伪,他们哭什麽?他们与父亲的关系建立在交易上,根本没有感情可言,还有那些仆人……有什麽好哭的?
放弃了与他们的对峙,安少游转回身,什麽话也没说,默默地为父亲上了三柱香,然後跪下叩头行礼。
“少游……”
“来人,取孝衣来。”
令人意外,安少游没有向任何人发泄心中的悲伤,而是平静地换上了孝服为父亲守灵。
他的冷静令众人疑惑不已,而安译然也在一边轻轻蹙起了眉头……
是夜,安少游命其他人都离开,只剩他一人为亡父守灵,人尽退散,寂静的深夜,面对著棺材,他才放松了警觉,露出了真意。
“爹……对不起。”安少游自言自语,眼眶亦有些刺痛,“孩儿不孝,不能为您送终……”说完,他一叩首,可身子就这麽匍匐在地,没有起身。
借著s,he入的月光,不难看清他微微发颤的身子,虽然不闻声响,但见状之人也能明白──他哭了。
蔚小姐偶然路过门外,好奇之下向内探去发现了这样的一幕,她看了心中是五味参杂。
虽然他没有对妻子的疼爱,可在物质上也没有亏待过她,何况对待生父如此孝顺的男人,动起情来应该也是不差,这样看来,他没有大错,只是他从未将感情放在她身上,这麽想,他似乎就没有过分,要怪也只能怪两人无缘,但是……
一时间,蔚小姐对这个男人起了恻隐之心。
离开了大厅,蔚小姐偷偷摸摸地进了安译然的屋子,见她这个弟妹深夜进屋,安译然非但没有拒绝,反而热情地将她迎了进去。
“今夜来不怕少游寻你麽?”安译然调侃地执起蔚小姐的手亲吻。
蔚小姐没有反抗,脸颊也微微泛红,“不、不是……我只是有事……”
“什麽事?”
“夫君……我是说少游……能不能放过他?”
安译然闻言一怔,当即放开了蔚小姐的手,神情也瞬时严肃起来:“怎麽?心疼……”
“不是的,只是……只是……觉得没有必要……除、除了他。”蔚小姐生怕情郎误会,声音立刻小了许多。
“不除他,如何确保我们俩的幸福!?”安译然一反往日的和善,厉声反驳,“不除他,如何让我们的孩儿正大光明地生活在安家!?不除他……如何取得当家之位!?”
蔚小姐一听,也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去,她知道为人妇德,偷情是不对的,可是一直面对著冷情的丈夫,她实在是……实在是……太寂寞了呀!
“我、我们……可以把他赶出去……”
“月儿,别傻了,万一他回来复仇怎麽办?”
“可、可是……”
“没有可是!”安译然断绝了情人的求情,“月儿,我看你是累了,为了孩子,还是快去休息吧!明日……按计划行事!”
“可……”本还想再说什麽,但见情郎如此决绝,蔚小姐知道自己没有能力说服他了,“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
安译然没有阻止她,独自回到房里,蔚小姐还是良心不安,想著明日的计划,想著自己要做的事,她害怕极了。
最终,良心未泯的蔚小姐还是忍不住偷偷取出了安译然之前给她的一包白色粉末状的东西──据说只要将这个撒入安少游喝的茶水内,就能要他x_i,ng命。
蔚小姐颤抖著手,心一横去掉了其中一半。
“这、这样……明日再多、多加水……冲淡一些……他、他就不会死……”她只能这麽安慰自己。
这一夜,太多的人彻夜难眠,不为安家逝去的老爷,而是为那即将迎来的腥风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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